未等对方作出回答,大美人就眨了眨眼,坦诚道:“这并不是个选择题,你没有要明雨的机会。”
“其实你说得没错,明雨在他的世界大放异彩,我不应该束缚他。我也想过要让步,让他不必顾忌我,自由地争取他想要的人事,”半晌,大美人撑着下巴,无可奈何地笑起来,双眼闪闪发亮,美如晨曦,“只是偶尔我也会变得小气,不通情理。”
他不说害怕和担心,那是打明雨的脸。
最后小雏落荒而逃。
只是第二天,比昨日更早几个钟头,小雏又殷切找上门来。
这次是跪坐在大美人身前,双手捧着他的右手,隔着白色手套,神情虔诚地在大美人手背印下一个吻。
旋即按着心口,是宣誓又是乞求,请大美人施舍一个让自己留在他身边的机会,他愿意献上整段余生。
明雨看得额角青筋乱跳,一口气灌了半杯热牛奶还不解气,叉着腰给许助打电话,咬牙切齿地:“给我定回A市的机票,要最近的那一班。”
他就知道,无论是他的敌人还是追求者,最后都会变成他老婆的裙下之臣。
第5章
明雨急匆匆地踏进家门,一路从琴室杀向书房找到大美人时,大美人正睡在躺椅上,呼吸淡淡。
明雨赶出了一身淋漓大汗,衬衫半干后凉凉地黏着背脊,他放缓脚步,在蒸腾而起的氤氲热气中单膝跪地,小心翼翼地伏下/身,湿润鬓角贴住大美人的手背,伸手去够滑落的针织长毯,扯至腰际,再按牢每一处让冷空气有机可乘的缝隙。
大美人睡眠浅,很快就转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反手去摸明雨的脸,像还没分清梦境现实,声音也迷迷糊糊的,“桐桐?”
明雨也闭上眼,偎进温热手掌里,边点头边撒娇:“老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他出差从来不超过三天,半日未见老婆他就变成双目充血的困兽,在思念的囚笼中暴走狂奔,一秒比一秒更濒临崩溃。
大美人用手指抚过他的鼻梁眼睫,缠绵悱恻地,又哄他下楼喝梨汤,记得先让李嫂热一热。“桐桐听话,你的感冒还没好,我听出来了。”
明雨端着两碗秋梨膏再疾步走进书房时,大美人已经从躺椅上站起了身,对他张开手臂:“来,桐桐抱。”
他放下盘子扑过去把人抱得严严实实,大美人说:“我也想你,”明雨便孩子气地拱着额头蹭他又香又暖的颈,“看不到老婆好难受哦,我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每天都很辛苦。”
明雨把大美人摩挲自己发尾的手抓住,固执地十指相扣。察觉在他来回的这趟里,大美人已经脱下了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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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杉只有和明雨在一起时才会不戴手套。
二楼衣帽间有一块独立区域,专门存放大美人的手套。每双皆由纯色绸缎制成,上面的提花暗纹也只有明雨看得懂。
他们五岁在父辈宴会上认识,十五岁开始交往。在一起的第一个情人节,明雨被押去参加全国数学联赛,交了卷就扔笔飞回A市,学校附近的花店玫瑰已经售罄,只剩一束淡紫色小花,老板说叫七重楼,“高贵神秘!清新淡雅!小伙子我看你品味不错,打个八折你带走如何?”刚好白杉生日在七月,明雨把七定为自己的幸运数字,闻言兴高采烈买下,雀跃地守在校门口等白杉放学。
白杉收到花果然也很开心,还亲了他的唇角,告诉他,“桐桐,这个花的花语是初恋哦。”
明雨当即决定明天要揣着支票去花店给老板打赏个爽。
……如果不是他回到家大肆炫耀时,被园艺师告知实际上那就是报春花的话。
明雨耷拉着脑袋去敲白杉家门,眼泪汪汪地认错,对不起让老婆受了委屈,别人情人节送1314朵玫瑰,他送20元还找三块零钱的报春花。
白杉牵着他的手,带他去看安置在床头柜处、陶罐中已修剪过的花束,“这个罐子桐桐记不记得?我们在学校手工日一起做的。还有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它象征着初恋,别的花都不可以,只有报春花有这样的意义,”白杉捧着他的脸,细细地吻走上面的眼泪,夜晚变软,低垂,奶浆一样淌下来,而白杉看着他好温柔好甜蜜地笑,“我很喜欢它,要看着它才能睡着。”
“真的吗?”明雨吸了吸鼻子,抽噎着环住白杉的腰。
“真的,”白杉说,“有它在我可以做很多个好梦,梦里都有桐桐。”
后来有许多人投其所好,给白杉送来昂贵的蕾丝手套,缀了流苏,还绣着繁复精致的玫瑰图案。白杉通通谢绝。
他毫不避讳,开诚布公地讲:“我只喜欢报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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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雨喝了一半糖水家庭医生便提着药箱来访,他叼着体温计斜靠在沙发上看报表,余光扫见Dux追着毛线球跑得欢快的蠢样,想起他连夜搭乘红眼航班,风尘仆仆归家时,大门还没拉开就听到这东西丧心病狂地一通狂叫。
明雨自然没被吓到,对Dux的低段数示威十分不以为意,转眼看见大美人下楼梯就计上心头来,顺水推舟地开始装可怜,卖了一番惨控诉了八百字狗的凶残,又委委屈屈地告状,最后说老婆我不在家时你是不是和Dux骂我了。
大美人摸了摸忠犬2.0Dux的头,拿明雨很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是总和它说你,但不是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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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Ivs我乱编的,类似微博的社交平台,大概是“I“llbeyourvoice”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