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说。
“姓王的当时怎么跟你说来着?他让你来我这里找什么?”
“......”
“嗯?不记得了?不至于吧?你好像只是不记得‘那个’以前的事,不是前两天的事啊?还是说你是整个脑子都坏掉了?”
“......”
“说啊,他让你来我这里拿什么?”
那个人挑眉瞧着他,眼里是早晨时看穗那般的戏谑。他忽然站起来,单手按在那个人的肩头猛地把那个人推向墙壁,他死死地盯着那个人的眼睛。
“来拿我的过去...和未来。”
那个人笑了,手掌贴着他的后脑,嘴唇和瞳孔红得像血。
第4章04
车被我吃掉了
那个人笑了,可神情却透出怪异,好像正从他残缺的灵魂中望向另一个遥不可及的他所遗忘的过去。他咬紧了牙,身体难以自制的颤抖,他攥紧那个人垂在锁骨上的一束头发,死死盯着那个人的眼睛:“你在看谁?!”
可他分明见过,分明见过这样一双仿佛有烧光世界的火般的眼睛,这样被吮吻啃咬到几欲滴血的红唇。他分明见过,在被深藏的另一个广东......另一个他的记忆中。
那个人望着他,却好像在对另一个人微笑。他等不及那个人回答,他忽然能够猜测出那个人的答案。他撬开那个人的唇瓣,却在舌尖深入前撕咬着那个人的嘴唇直到尝出铁锈味来。那个人倒不抵抗,反而凑近了微阖上眼睛与他唇舌交缠。他忽然想起曾几何时他好像也曾经这样撕咬过这个人的嘴唇,也曾在这个人嘴里尝到混着血腥的的甜味,隐约能分辨出是深秋时金桂醇厚的气息。而那时那个人好像也是这样似笑非笑,又微微蹙着眉毛,目光落在“他”的脸上。
他突然停下动作,双手把那个人摁在墙角。他垂下头,瞪大的双眼瞳孔一阵颤抖。他急促地喘着气,贴着那个人肩头的手时紧时松;他垂着头,双臂渐渐落下去,直到那个人的手落在他的脊背和后脑。
他又看到了,从那个孩子的视线中看见那个人的包裹在红衣下的背影,在烈烈的风中。
那个人手里的刀没有鞘,他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他不知道是什么以至于那个人振臂扬刀,却又回过头,柔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落在那个孩子的身上。
他几乎要流下泪来。
“他是谁?”他徒劳的张口,终于在梦中发出嘶哑的诘问“那我呢...我又是谁?”
他望着那个人,嗓音尖锐、带着陷入疯狂的颤抖:“哥哥......我是谁?”
他感觉到那个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落在他们身上。无论是这个苦苦挣扎的他,抑或是那个绝望的男孩。
“哭成这样。”那个人嗤笑着说,手却轻轻拍打他的脊背和后脑,把他圈进怀中。“好了,哭什么,天又没塌。”
那个人叹了口气,捏着他的下巴抬起他的脸来:“哭什么,我人还在,你哭个屁。”
接着吻住他的嘴唇。
那个人任凭他分开唇瓣,与他深深地、一再地亲吻。那个人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与他接吻时扫过周围一圈,他抬手捂住那个人的双眼,感受着那个人的睫毛轻轻扫过他的指缝,掌心里描摹出那个人鼻子的轮廓。
唇分时分不清是从唇瓣间还是那个人嘴里发出啧的一声。那个人抬手勾住他的肩背,接下来的动作更为惊人。那个人并拢三指含进口中,这使他确信无疑是那个人发出不耐烦的咋舌。他看着那个人,眼睛分毫也移不开。客厅里分明暗得事物难辨,他却看得那样清楚。他看得见那个人微微蹙起的眉头,他看得见那个人半阖的双眼,他看得见那个人的舌头是怎样舔湿手指,在原本的画面里,裹在那个人湿热口腔中的手属于他。
这下他忽然明白了,他用力闭上眼睛。可他的心脏、他下身的难言之处都灼热难当。
“...我是谁?”他的声音轻而冰冷,“你看的人又是谁......?”
那个人忽然猛地推开他,他后脑撞在墙壁上,一时间痛得脑子一片空白。那个人死死摁着他的肩膀,眼睛瞪着他——这时他确信无疑,那个人眼睛里的人终于是他了。他控制不住自己笑出声来,那个人那样的眼神使他想起属于另一个广东的过去也无法阻止他笑出声,他笑着,几近癫狂。
他笑到眼眶发烫,纵声大笑使他的眼泪溢出来。
“你看的人是我吗?哥哥?是我吗?”
那个人无言地望着他,最后说“我在看谁?”说着那个人忽然笑了一声,“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他不再说话,而是擒住那个人的手,分开那个人的臀瓣。
第5章05
他缓缓睁开眼睛,怀抱中传来温热的触感,和包裹住他光裸脊背的微寒割据他的身躯。他揽着的那个人头顶抵着他的下巴。那个人的呼吸很浅,身体微微起伏,头发柔软,刮蹭着他的皮肤,这时候那个人无害得几乎不像那个广西了。阳光从夜风吹开的窗帘间铺开,恰好略过他落在那个人身上。
那个人应当是浅眠的,那个人应当比任何的野兽都要警觉,可此刻那个人沉睡在他怀中,又显得无比的配得上那香料似的名字,带着秋日的温暖。他分明已经忘记了过去,却又能擅自定义那个人。
他越过那个人的脸,慢慢地看那个人背后遍布的伤痕,刀伤大多较旧,细小的痕迹已经淡薄得和皮肤几乎无异。而有一道则盘踞在那个人的后颈直通肩胛,伤口的位置被死肉包裹,颜色浅赭,是能砍下头的一刀。
他用指腹轻轻划过伤疤,好像在梦里也曾勾勒过这形状。
他皱起眉来,每一块伤疤都像是记忆的阀门,他不由得想低下头看看那个人心口上的弹痕——却看见那个人并不纤长的睫毛下,微微睁开的双眼。
“摸够了?”那个人说,声音褪去了前一夜的□□,只剩下冷清的沙哑。“摸出什么了?嗯?”
“你醒了就起来吧。”他说,松开那个人起身,“我先收拾...”他犹豫了一会,又开口说“你早饭想吃什么。”
那个人盯着他,眼神里有淡薄的笑意,是嘲弄的:“就弄点云吞面吧,虾子待会有人送来,其他的自己去买。”
他皱紧眉头,有什么话想说,可又紧紧抿着嘴唇。
“不会做?”
那个人说。
“知道了。”他沉默了一会,才说。
“嗯。”那个人闭上眼,散漫地摆了摆手,身体在原地蜷成一团“去吧,我睡一下。”
“别在地上睡。”他说。那个人皱了皱眉,除此之外不为所动,好像疲惫得连呼吸都不情不愿。
他望着那个人,不知所措似的,踟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