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郢本来还高高兴兴的,被他这一通话说得差点当场码了脸,还是褚严拉住了他。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冷笑一声:“投个一百万而已,我看你还不得了了,当初要不是你兄弟非要让你入伙,你当我一个亿都掏了,缺你那一百万?”
这人是个二百五,他兄弟可不是。
他兄弟就在旁边,是剧组的某个造型师,也没投到多少钱,但是宿郢看在他是章维系的份上,让沾了个光。
“宋总,您别听他乱说,他这嘴就是说不来好听话,其实也是担心这部电影……”
宿郢听都不想听他们说,拉着褚严就走了,眼神都没给一个,懒得跟这些记都记不住脸的小虾米说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十年期限,宿郢现在养成了个习惯,就是不浪费任何不该浪费的时间。
他从不跟任何他认为是“浪费”的人做任何浪费的事情,比如无意义的饭局,比如结识无意义的人,再比如跟那些不会在他生命里留下痕迹的人勾心斗角。
钱能解决的事情,他都不想自己解决。
他的时间应该全部留给褚严,留给他自己的生活。
晚上回家,他跟褚严好好地潇洒了一晚,从进门到卧室床上,花了一个小时。
潇洒完以后,宿郢累得头晕眼花的,趴在床上连澡都不想洗。
“你简直就是找死。”褚严气得不行,一边服侍他一边骂,“我看你是死都要做个风流鬼,还说要一起变老,老个屁,你这鬼样子别早早就死了,到时候我都懒得埋你。”
这姓褚的就这样,说话从来不好听。除了前些日子突然温和了些,这段时间又开始恢复暴躁了。
宿郢根本没把他的话往心里去,一句句骂人的话进了他耳朵里就成了一句句情话。
他笑道:“怎么,想跟我白头到老啊。”
褚严“嗤”了一声,白他一眼:“躺过去点。”
宿郢偏不,跟他挤到一起,把他抱住:“你再说两句好听的给我,我就听你的。”
“没有。”
“刚刚那种话也行,再说两句。”
褚严刻意说不出来那些话,他憋了半天没憋出来,转移话题道:“你白天跟宋鸿飞说了什么?你不是说回来跟我说吗?”
宿郢把他手拉起来吻了吻,挨着把指尖亲了一遍,见他要恼羞成怒了,才收起戏耍的心,说道:“老爷子的遗嘱里,有我的一份遗产,很大一份,是一个珍稀品收藏室,里面的东西价值百亿,他死前,把里面的东西全部转移到了秘密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
“那宋鸿飞找你是跟这个有关吗?”
“宋鸿飞派人跟了我那么久,你以为是为什么?”宿郢笑道,“宋家都是一群无利不起早的人,宋鸿飞对我确实不算差,也有那么一两分情义,但是你要知道,情义归情义,在这些人眼里,没有什么比钱更重要。”
褚严最有钱的时候手里也不过就是几个亿,就这些他已经觉得足够了。不知道那些手几百上千亿身家的人,为什么欲望依旧无穷无尽。
“你记得上辈子咱们怎么死的吗?”宿郢问他。
“车祸。”
宿郢笑了笑:“是啊,车祸,然后呢?”
褚严沉默了。
关于上辈子死亡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却不愿意深想。他上辈子一头沉迷在演戏里,无父无母,交际关系淡漠,连知心朋友都没有几个。
虽说社交关系如此寡淡,但也不至于与人结仇。所以最后是怎么死的,除了意外,没有别的解释了。
除非这个别的理由出现在宋鹤身上,以及宋鹤背后的宋家,天正集团。
宿郢说:“你那三个亿,对于有百亿遗产的宋鹤来说,你觉得重要吗?”
褚严摇摇头。
“所以,你明白了吗?”
“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钱,我只想要十年清清静静的生活,跟你一起。”宿郢认真地看着他,认真地说。
但凡有任何一种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想跟褚严在血泊里度过最后一秒。
“所以,我决定把那百亿收藏品全部都交给宋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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