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程筠不容推拒地将红包塞进他手里,“压岁钱。”
程默忍不住笑出声,“他都多大的人了,不用压。”
程筠横了他一眼,“吃你的饭。”
啧啧,差别对待。程默夹了块鱼,安安静静当个透明人。
程风摸到红包,隔着红纸,里面薄薄一层,像是一张卡。他一惊,手上轻飘飘的红包像个烫手山芋,再也拿不住,“姐这我不能收……”
程筠笑了笑,那笑竟是有些无措和小心翼翼,“你们如果要办婚礼,我就不来了,你们的份子钱我先给你们。这张卡里钱不多,就七八万,我以前做舞蹈老师存的。你们异国他乡的,肯定有不方便的时候,拿出来应个急,总是有备无患。”
程默的那筷子鱼,滑过到桌上。他觉得眼眶一热,有液体要争先恐后地涌出来。他眨了眨眼,强忍住那股酸胀的湿意。
只听程筠恶狠狠地补充了一句,“老娘我全部的积蓄都在这儿了,先说好,以后有钱了再还我,不是给你们了啊,要还的!”
“好,以后飞黄腾达了一定不会忘掉你给的初始资金。”程默按住程风拿红包的手,笑着说。
程风侧头看他,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这是程筠的心意。
最是嘴硬心软,最是强硬不留余地。
吃过年夜饭,程父起身,说要休息。坐了一下午耗费了他的精神气,他哈欠不断,神智开始迷糊,程默搀着他往房间走。
短短的一段路,他翻来覆去念着一句话,“好好好,我有两个儿子了,两个儿子。”
程默眼眶的湿润不断外溢、扩散,他仰起头,努力把那股泪意憋回去,可发出来的声音到底带了哽咽,“是,我们……我们以后会常回来,一起孝顺你……还有姐姐,我们四个人,都会好好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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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春晚的时候,钱深给程默发了个微信,一连好几条。
—默爷,出来吗?
-去郊区,放鞭炮。
-我都买好了。
程默:……
他想冷漠地敲出“不去”,程风问了句,“谁啊?”
“钱老板,说去放鞭炮。”程默说,“大冬天的鬼才去。”
“你同事吗?这很有想法啊。”程筠打了个哈欠,“春晚一年比一年无聊,还不如去鞭炮。”
程默顿了顿,突然问,“你想去吗?”
程筠一愣,转而乐了,“我怎么去?”
程默认真看她,“同事有车,我背你下去。”
程筠的笑僵住,“不了吧,挺麻烦的,再说春晚这小品还挺逗,你们……”
“你多久没出去好好瞧瞧了?”程默打断她,“瞧瞧这个城市。”
程筠哑然。
“他也约我了。”程风的微信也响了一下。
程默低头敲字,“我问问能不能带家属。”
程风头也不抬,“两个家属,你问问能不能坐得下。”
“怎么有两个?”程默呆了呆。
程风指指自己,扬起了嘴角。
程默:……
程筠看着他们你来我往,笑了起来,“程默这个人别看碰到事儿挺能讲,真说起话来半天闷不出个屁,你们俩倒是很能聊。”
程默很尴尬,“你能不能说点儿好的啊姐。”
“好什么好啊。”程筠呛他,“关键是你也没点儿好的啊,穿衣服没品位,又不勤快,还老土得跟没通网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