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睁睁看着一发子弹射在文锦的肩膀上开出了血花,随着他矮下的身体,
周雄后一步倒下,额中一个弹孔,死不瞑目。
眼角有液体滑下,我闭了闭,默默告诉自己,是肩膀,是肩膀,人应该还活
着……
不过几十秒的时间,一个生命就那样没了,说不害怕是假的,只是事情到这
个地步已没有回头的余地。后头一串脚步声向我们行近,我控制着欲要加速的呼
吸,睁眼时,已被大雷推入文锦身前,几步远外是张晋远和几个同样持着枪支的
外国男人。
我看着不远处神色凝重的张晋远,不过三日,再次相见却恍如隔世。他黑衣
黑裤,同色的黑眸阴沉地好似能冻结周遭的景物,眸光唯有看向我时才有稍许波
动,之后又被强压下来,寒冷如冰。
打破对峙的人是周衍晨,他的枪抵着我的太阳穴,“张晋远,你说我手上这
个和地上那个,哪个更重要。”
文锦后一步被大雷从地上提起拖到周衍晨身侧,他一身的血头低垂着,此时
全靠大雷的支撑,如果不是胸膛微弱的起伏,看不出他还活着。
张晋远轻蔑一笑,朝身后道:“带过来。”
话音刚落,前方便响起轮子碾压过土地的声音,我注意到身后周衍晨的身体
僵了一瞬。不久后,张虎推着一位老人自拐角的山道后走来。待看清老人面容时,
我一愣,竟是孙家上一代的掌权人,周衍晨的外祖父。只是对方神色不大对劲,
后我一想,才记起外界说过老人得了老年痴呆。
张虎忧心忡忡的看向我,我暗叹口气,做这种事也是难为他了。
周衍晨咬牙切齿地怒道:“张晋远,你竟连八寻老人都不放过。”
张晋远呵了声,声音阴冷道:“老头子现在胳膊腿安好,你要不要我像你招
待我宝贝那样,让人好好伺候下老头子。”
空气再次凝固,只是这次身后的周衍晨气息加重,胸膛起伏剧烈,几个瞬息
后,抵在额迹的枪再次用力,塞在我口中的东西已被周衍晨拿了下来。
周衍晨用所有人都听得到的声音说:“只要周家和孙家贪污的证据一上交,
老头子哪还有什么晚年。张晋远,我周衍晨死后自会去地底下和老头子谢罪。张
栩,我现在手上有两个筹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们两人我只留一个,留谁
比较好呢。”
周衍晨问的是我,不是张晋远。
因为张晋远在乎的从来只有我一个,而周衍晨在逼我,他早早就把筹码放在
我身上,他赌我会心软,也赌我会为文锦的性命去求张晋远。这一步棋,周衍晨
走对了。
我不可能看着文锦去死,可我也怕死。
说来可笑,几分钟前我才从周衍晨的字眼间抓到这次绑架的关键。
呵,又是家族利益。
人的命在钱和权面前,真就这么地轻贱吗?
我张了张因为没喝水而异常干涩的喉咙,努力许久,好不容易才吐出“张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