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放:“呵,现在那位肯定坐不住。张耀在里面安排好了吗?”
张晋远:“嗯,几波暗杀处理了,他手上的东西和‘遗书’也交上去了。金
易答应保张耀一命,事情结束后,会把他送走的。”
陆放:“……也好。”
一阵安静后,陆放:“表哥,你自己呢,也安排好了。这些年来,你几乎把
南城私底下的买卖垄断了遍,海外的买卖也故意透着风声,就是要引起上面的注
意。如今眼见的事成,官家头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张家。虽然我们有王清,但他就
是有顶天的能力,也不可能对官家把你保得滴水不漏。”
我猛地心中一紧,忐忑间正要出去时,张晋远沉稳的声音传来:“张家黑道
上的事总要给上头一个交代,我也做好了安排。我这辈子费劲心思,只图一个张
栩。若不是有万全的退路,我绝不拿自己和他的未来冒险。”
陆放出去后,张晋远回了卧室。
“吵醒你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我摇头,看着张晋远脸上未退的凛然,拍了拍身边的床,在他坐下后,挪到
他怀里,张晋远的手臂环了上来。
“都听到?”
“嗯。”
身后相抵着的胸膛,心跳声沉稳有力。黑道上的买卖,永远离不开凶险,十
多年里,在我自怨自艾,肆意放纵之时,却不知身后这具身躯正为我挡风避雨,
更不知风雨中他曾受过多少伤。
心脏纠得闷疼,我哽着喉咙,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最后低哑道:“你要平
安回来,我等你。”
腰上的手紧,张晋远低下头来,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左手手腕被他握住,
修长的手指在那道细长的伤疤摩挲了许久,而后是轻柔得能麻撼直心底的吻,“你
是我的命,这世上能伤我的,永远不是别人。”
许久许久后,房里响起我的声音,“我爱你。”
正月十五元宵节,我和张晋远吃完汤圆后,带着收拾好的行李住进陆家,张
晋远回到张家老宅。
二月初,市里正式对张晋远批捕。三个月后,南城官家通报,称经过几个月
的调查和追踪,官家于数日前在南海小岛拦下张晋远一伙人,在对方拘捕并劝降
无果后,双方发生枪战,而张晋远中弹后坠海,几日后,渔民捕捞上一具男尸,
经官方法医鉴定后,确定是张晋远。
在官家发出通报前一晚,张晋远留下海外邮箱中多了一封邮件,“等我。”
南城这边,随着上头调查的深入,牵连人员越来越多,南城大部分官员落马,
而多年来庇护郑家的京都官员,赶在官家来人之前,饮弹自尽。半年后,全国涉
案人员从市里移交省厅,震惊全国的涉黑贪腐案开审,来年宣判。
期间,还在南城收押的张阔在牢中突发脑溢血,抢救过后,医院说时日无多。
在王清的安排下,我去医院见了张阔最后一面。
原本只是略微苍老的男人,此时连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已是干瘪瘦弱的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