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渊立在空中,看着那人远去的声音,面色不虞。
海岛的另一边也有了些许的动静。
几名鲛人恭恭敬敬地上岸,而后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下一刻,突如其来的压力袭来,将他们所有人都压制在地面上,连抬头的力气都仿佛要失去。
“尊上!”
前排的鲛人高声呼道,“是……是属下!”
他高高扬起手,将手中的令牌展示给余渊看。
余渊从空中落下,冷冷地看着这几名撞枪口的鲛人。
压力减缓,几人纷纷起身恭敬地行礼。“属下前来递交海宫诸事。”
余渊也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他们把东西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前头的鲛人是余渊上任以来的近侍,名为辰宇山,是余渊亲手提拔,不牵扯任何派系争端的存在——这是一直以来的惯例了,只有完全忠诚于海宫的人,才有资格成为近侍,在离鲛人皇最近的位置为其分忧——也是鲛人皇的代言人。
在鲛人皇不在海宫的时候,近侍便要接管海宫上下,令牌在手有如鲛人皇亲临。
近侍们领命,其他人已经准备离开,只剩辰宇山欲言又止,“尊上,属下斗胆,有一事相问。”
余渊闻言,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那毫无情绪波动的眼神,就像是在睥睨着什么,即便是忠心的近侍,在他的眼里地位也不过如此。
但辰宇山知道,这已经是鲛人皇能给他们的最大优待了。
“说。”
他似乎是没多少耐心,想要快些把人赶回去继续干活。
“敢问尊上……您是打算日后在这海岛上暂居,还是长居?”辰宇山道,“若是长居,恐怕……”
“我想做什么,难道还得问过你们的意见?”余渊挑眉,方才从祁云晟那儿招来的火气,此时完全发泄了出来,“无垠海的鲛人皇是我,而不是那座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破旧宫殿。”
“……”
大概也只有鲛人皇,才敢称呼那繁华的海宫为“破旧宫殿”。不过这也符合鲛人皇一直以来的性格。
“属下明白了,只是,尊上若是要在此处长居,请务必让我们前来接手内务。”辰宇山道,“让鲛人皇独自一人居住在海岛上,这不符合海宫的规矩!”
“规矩?我说的话便是规矩。”余渊哼声道,“如果是无事,直接退下罢!趁我现在不想见血!”
尊上的心情非常糟糕。
包括辰宇山在内的几名鲛人都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明白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后便推了推辰宇山。
辰宇山得到暗示,立时道,“尊上息怒,我们无意冒犯。只是我们觉得,鲛人皇的领域,需要近侍队来负责周围的警戒和完善。”
事实上在上岸后发现岛上一点阵法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就明白了大致的情况。如果真的放鲛人皇一人在这里生活,他永远想不起来布置其他的措施来提升属于鲛人皇的威严。
这可是万万不可的。鲛人皇是无垠海的王者,怎么能一点随侍和气场都没有!
他们也清楚,这是因为鲛人皇的绝对自信——他绝对没有对这座海岛上心,只是寻个落脚点罢了。
出于多年辅佐鲛人皇的经验,辰宇山顶住了鲛人皇身上那强大的压迫感,坚持道,“尊上,这座海岛需要一些布置,来体现您鲛人皇的身份。不然不就和随处可见的海岛一样了嘛!”
“可是那又有什么必要呢?”余渊道,“这海岛上,只有我一人,便够了。”
冷静,辰宇山,这一次必须成功。
他们近侍的权威来自鲛人皇,必须跟在鲛人皇身边才能维持身份与地位。
若是鲛人皇在海岛上长居并且拒绝一切臣属的见面,对海宫的未来发展绝对是肉眼可见的糟糕!
辰宇山深吸一口气,道,“即便是尊上不需要,尊上的意中人,想来也是需要随从小厮来服侍的吧?”
“……”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余渊就想起来上辈子海宫里那人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再放海宫的那批危险人物进来!
见余渊不为所动,辰宇山明白自己没有打动他,便立时换了个方向,“若是有外人到来,也需要有人分辨谁是要放进来的,谁是要挡在门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