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季栩一早就跟陶嘉商量过要怎么给郑钦过生日,但陶嘉想要单独给他过,季栩知道后也没说什么,很识趣地提前送上了礼物,没来打扰。
进了屋,陶嘉总算把带了一路的人偶服脱了下来。前后加起来带了近两个小时,头套摘下来的一瞬间,大颗大颗的汗水低落到地上,洇湿一片地毯。再看他,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起似的,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的。
郑钦抿嘴静默一秒,随后抬手擦去他脸上的汗水。
陶嘉诧异问道:“你不是有洁癖,最讨厌汗味吗?”
郑钦没回答,双手捧着他的脸抹去所有汗水,又低头吻了吻带着咸汗味的唇瓣,手指轻缓摩挲着他的脸颊,轻声道:“分人。”
陶嘉笑着与他蹭了蹭额头,拍拍他的胸口推开了半步:“就算你不嫌弃我也嫌弃自己,先别抱我了,等会儿把衣服都蹭脏了,我先去洗个澡,洗完再去吃饭。”
郑钦只好先松开他。
陶嘉进去洗澡,他就在外面收拾人偶服,余光瞥见那束被他随手放在一旁的玫瑰,他重新捧过,低着头看了很久,随后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将它轻轻地放在了书桌一角。
陶嘉定的餐厅离学校有些距离,走路过去要走半个小时左右,因为在宿舍耽搁了一会儿,怕担心误了预定时间,只好再次请出了代步工具。
就和回来时一样,去的时候依然是郑钦骑车,陶嘉带着顶鸭舌帽,缩着脚坐在后座。因为夜晚出来的学生很多,但被熟人撞见他把帽檐压得很低,整张脸都藏在了阴影下,双手也没敢往郑钦腰上搭,全程揣在衣袋里,与郑钦保持着距离。
经过一个路口的时候,郑钦突然一个急刹车,陶嘉没有防备,因为惯性直接撞上了他的后背,帽子都给撞歪了。
“唔……”陶嘉捂着被撞疼的鼻子,重新把帽子戴正,探着身子问道,“怎么了?”
郑钦单脚着地,回答道:“红灯。”
陶嘉揉着鼻子不满道:“红灯就红灯嘛,干嘛急刹啊,差点被你甩下车。”
郑钦坦然道:“怕摔就抓好。”
陶嘉仰着脑袋观察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食指戳着他的后背道:“想要我抱你就直说嘛。还搞这么一套,闷骚不闷骚。”
郑钦没有否认,这时信号灯变成了绿色,他继续往前骑,叮嘱了一句:“抓好。”
陶嘉想着大马路上也没人认识他们,于是没再忸怩,大大方方抱住了郑钦的腰。六月的夜晚还有点凉,他趴在郑钦的背上,又把手揣进了他的外套衣兜里。
凉风习习,恋人的背却很温暖。
陶嘉订的是家西餐厅,价格不算太亲民,以他的能力来这里显然是下了血本的。吃到一半,服务员端上来一个精致的小蛋糕,是陶嘉特意让餐厅帮忙准备的。许了愿吃了蛋糕,陶嘉又从包里拿出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品盒,递给了郑钦,有些不太好意思道:“礼物是我自己做的,本来是想给你买个像样点的礼物的,但是你又什么都不缺,所以我自己动手做了个小饰品。”
郑钦接过盒子,晃了晃,问道:“手办?”
陶嘉身子后仰,惊悚得看着他:“你透视眼啊,这都能知道?!”
“我猜的。”郑钦动手拆盒子,表情没什么波动,问他,“这次是谁?”
陶嘉装神秘:“你自己看吧,保准你猜不到。”
郑钦疑惑地皱起眉,打开盒子后却愣住了,静默了三秒左右才从盒子里把那个手掌大的小人拿了出来,放在手心仔细端详了片刻后问道:“这是我?”
陶嘉点点头,兴冲冲地问道:“是不是很像?我对着你的照片做的,做坏了几十个,花了整整半个月才做出来。”
“什么时候做的?”郑钦有些疑惑,因为陶嘉基本上都跟他在一起,按理来说是没时间做这些的。
陶嘉却得意地晃晃脑袋:“寒假的时候,在家里翻出一包黏土,闲着没事就想做个你。你还没说像不像呢。”
郑钦微微一笑,把小人放回了盒子里,回答道:“像。”这个手办比起那个四不像的鸣人确实进步的不是一丁半点,至少郑钦一眼就认出是自己了。
“这个礼物还满意吧。”陶嘉捧着脸期待地问他。
郑钦点了点头。
陶嘉也满意了的,因为郑钦从收到这个礼物开始,嘴角的笑意就没褪下去过。
吃完晚饭,两人又去看了场电影,回到学校已经快十一点了。在外面逛了一晚上又出了一身汗,陶嘉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而郑钦则从书包里掏出礼物盒子,把里面的黏土小人捧在手心看了许久才放到书架上,与那个丑模丑样的鸣人手办放在一起,而在手办的旁边是那束还挂着水珠的娇艳玫瑰。
他站在书桌前,抱着手静静看着,眼中渐渐升起了笑意,嘴角也勾起一个浅浅的微笑。
又过了一周,陶嘉参加了转专业的面试。放假前一周,他终于收到了转专业成功的消息通知。
日子很快就到了暑假。陶嘉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月就跑回了A市,因为郑钦的家人已经去荷兰了,郑钦也正式带着狗将家搬到了A市,南城的那幢别墅就空置着了。
汪美丽对于儿子提早回去也没什么意见,毕竟她平时上班也挺忙的,没什么功夫照顾他。也正因为如此,在陶嘉提议要把猫带回学校养的时候也压根没有阻拦,反倒挺高兴的,乐呵呵准备了几大袋猫粮让陶嘉一起带走。
因为要带猫,公共交通工具就不能坐了,郑钦便提出开车来接他。陶嘉特意选了个工作日离家,就是担心被汪美丽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