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鼓早就过了一循半刻,如今也是戌时四刻,必定是超出了蓝家的门禁时间。此时非急事不得外出,何况蓝思追这孩子向来乖巧,平日更是循规蹈矩的很,怎的今日倒是要破例了?
“他去兰陵寻金宗主。”蓝曦臣看了一眼眼前人规矩的样子,不由得轻轻笑了出来。
“有铃为信物。我见他神色有异,言语又颇为急切,只怕是有急事,便许他带着手信即可入金麟台。”
“铃?”
魏无羡本意想在泽芜君、蓝大哥面前显得稍微端庄一些,至少保全自家含光君的“形容端方”,而没有做出与往常那般牵着胳膊,恨不得挂在人家身上的粘腻样子。此刻被一惊,再也收不住,手又不自觉得向右边抓去,揪住了那片雪白的衣袖,隔着布料就握紧了那骨节分明的温热五指,难以抑制地将惊诧都脱口而出:“金凌把铃铛给了他?”
说的太快,舌尖在虎牙的边缘尖角是飞快地划过,几乎要咬到自己。魏无羡下意识摸了摸下巴,忽觉失态,抿唇住了口。
“魏公子,这铃铛怎么了吗?”
蓝曦臣见他反应奇大,也不似寻常,倒是着实有些担心起来。
“呃………也,也没什么。”大抵蓝家人也不知道那铃铛是什么个意思,就像他从前也不晓得“抹额”一样。
谁料魏无羡还没想好要如何解释,就看到蓝曦臣微微皱了眉头。
“若事态棘手,再派些人手去吧。”
“嗯?”魏无羡闻言一愣,他连忙摆手,上嘴皮粘了下嘴皮,一字一句磕磕绊绊:“诶,不不不。”
“不用了,那铃铛就是……就是……呃,挚友,对,挚友的表示。”
有那么一瞬间他感到眼皮一跳,对着蓝曦臣又讲不出口,怎么都有些欲盖弥彰之意,只能挠挠后颈,扯着嘴角接着说道:“嗨,大概他在金麟台憋的闷,想喊点朋友去陪他,谁知道咱们思追是个死心眼,事情看得那麽严重。”
再多派点人去可还了得,围着做戏?还是看戏?
万一呢……
万一他真没想岔……
或者万一是他想的太岔……
…………
金凌那小子……会不知道铃铛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