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往今来切磋皆是点到为止,哪有人比划两下能比划到骨节错位,比划到伤筋断腿?
江宗主毫不留情得训斥了一通练功不专精进太慢云云,倒是没再接着摧残他们,一人拿着入门的木剑对桩“比划”去了。
这下更了不得,一旁的门生看着木剑横向折碎,一个个都噤了声。
江澄一拳击在木桩中央,不知为何没有施加任何灵力,力道却大的骨节处都现了血丝。
“都散了。”他垂着眸,仿佛没有感受到疼痛,抬手又补了一掌,“咔嚓”一声,铁桦木上出现一个带着电流的裂口。
“我让你们都散了没听见吗!”江澄看着底下面面相觑,没有眼色的弟子,火气又噌得上来了:“是都聋了?”
他有一些眩晕,好像呼吸都不甚通畅,太阳穴也一突一突在跳着,只好以手撑着木桩,死死握住拳以防自己在众人面前直接栽倒下去。
许是方才灵流涌得太快太急,全身的血液好像也随着冲刷过去,江澄看着空无一人的校场,扶着桩子缓缓坐到了地上,好歹止住了那一阵漆黑的天旋地转。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江澄一遍遍的问自己,却只是想到头脑胀痛。半个时辰前大堂里的幕幕景象重新撕扯般挤回他脑海里,摧枯拉朽得混乱了他所有心绪。
暴怒之后,是更加深沉的无力感。
他头一回这般茫然无错了。
不。
也不是头一回。
记忆里有些身影就在眼前,明明暗暗浮现起来。
江澄想起那双带了柔软温度的眼睛,想起那天清风里吹拂起的黛色发丝和莲青裙角。
“可阿姐就是喜欢他,我能怎麽办。”
他又想起那个夜色浓黑的晚上,风声都无的祠堂门口被鲜血染红了七窍的黑衣人垂着脑袋闭上了眼睛。
“蓝湛……我们走吧。”
身边的人来了走,去又留。如今他的外甥,金家的宗主端正得跪在自己面前,额头抵住冰凉的地面,声音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