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眼睫扫过额间垂下的刘海,蓝思追蓦地一把抓住那块帕子,就要把它从金凌手中抢过来。“你知道的。”他极小声得说道:“……醉了,所以不记得。”
金凌攥着帕子的一角抓得紧,被这么猛地一扯下居然也没被扯走,只是白色的棉布变了形被禁锢在两只手中。
“你放手。”金凌不明白蓝思追为何突然这般激动,一言不发就要来抢他手里的东西,下意识指尖用力攥得更牢了,“干什么呢你,我问问题你不回答我就算了,还要直接上手?”
他毕竟站在那里,腿脚借力勉勉强强能扛得住蓝思追的力气。手下一抽,用上另一只手就去掰蓝思追的手指:“你快给我把手起开,这么神经兮兮的干什么。”
其实从方才看到那帕子角落里翠竹的图案时,金凌脑中就有一些意识到什么了。直到前一刻又听得蓝思追那喃喃的一句,才更加确定。他记性好,事过也不久,还那么尴尬,实在是怎么也不会忘的。只是他不晓得,不过一块平凡普通的酒楼帕子,有什么必要被蓝思追给带了出来?
更准确的说,是被顺了出来。
不问自取即是偷,他们蓝家人那么规矩又死板的人,还会偷摸着搞这种事情的吗?
蓝思追的手劲大金凌不是第一天知道,他本性固执得很金凌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可他今天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好说话的人倔起来,真是难以沟通。
“放手。”
“…………不。”蓝思追指节都泛了白,死死抠在布料上,任金凌掰扯都纹丝不动。
“是阿凌你不记得的,不怪我。”
金凌被他呛得“哈”出一声冷笑,盯着他的眼睛道:“那还怪我喽?”
“对。”蓝思追的眼瞳很沉很黑,“怪你。”
“啊?蓝愿你有病吧!”金凌见拉不动蓝思追的手,索性松开了手,抬起去摸眼前褪掉了抹额的白皙额头,抚开碎发,“你是不是今天被我舅舅的一个杯子砸傻了。”
额中央的伤口已经止血,凝了一层透亮的药膜在表面。月色下映着湖面的光,抹额下的皮肤常年闷着,仔细看要比别处更加细腻一点,看起来水灵灵的。
配上他眸子里那一点执着,俨然是一个受了伤还傻乎乎别扭着生闷气的小孩子。
“没有。”
“哪里没有?”你哪里都有。
金凌也不去管那块帕子了,拽着蓝思追的手臂就要把他拖起来,“冷风吹够了就回去,再吹下去就真傻了,蓝傻子。”
“不是傻……”蓝思追打定了主意不想站起来的时候,任他使劲乱拉也是拉不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