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2_再没人遇见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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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2(2 / 2)

一小片尖利的碎瓷片掉在陶然的耳边,陶然的眼睛还是睁着的,但已经开始慢慢的散了光。

陶然没觉得疼,他甚至终于有了些安全感。他全身都感觉暖融融的,唯一的不好就是身边太吵太乱了。

回去的路上是宋宇开车。

李泽坤失了神一般抱着那个箱子倒在后车座上。

宋宇问他:“陶然呢?”

“我终于,把程夏带回来了”李泽坤的声音宛若叹息:“四年了我都忘记了自己怎么撑下来的了”

他的状态不对,宋宇只能顺着问下去:“乔铭不会做假的骗你吧?”

李泽坤摇头:“我把程夏抱在怀里的时候,那种感觉,就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心口为什么疼的这么厉害?李泽坤佝偻起上身,难受的一口气都呼不出来。他在为谁的痛楚感同身受?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五个小时。乔铭没有出现在医院里,他根本就是直接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范围内。冯叔还记着那份文件,问了跟去仓库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乔铭到底经历了什么,唯一能说道几句的就是,从来没人见过乔爷这么恍惚到类似于脆弱的一种表情。

他们说乔爷的步子是虚软发着飘的,他拿着那个档案袋子走出去,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勾挂着那串非常显眼的十四无畏。车被开走了一辆,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冯叔很头疼,别的更重要的事暂且不提。光乔铭这一走,乔野就没人收拾的住。乔野还在闹,差点没折腾散他这把老骨头。

“他妈的陶然要是出点什么事,你们以后谁都别想过安生日子!”乔野的眼睛里是暴躁骇人的一种红,小狼崽子呲起牙倒还是有点威胁性。

冯叔懒得去哄着他劝着他,伸手招了个保镖过来:“电话拨给医院,二少爷再吵一句,就跟他们说人就不用救了。”

乔野僵在那儿了,愣了好久才磕磕巴巴地开口:“他他怎么了?”

陶然脸朝下被摁在地上的时候,有人大力扯着他的头发,有人去拽他的衣服。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没有挣扎,就没人再去摁他的手臂。陶然在上衣侧兜里摸出藏起来的瓷片,他感受到颈侧跳动的发烫的脉络,半点犹豫都没有地狠狠扎进去再划着带下来。阻力很大,但马上指尖就濡湿了一片,接着更多的血就沿着手腕淌下来。

他本来就不是多坚强的性子,也没有楚江远练出来的无畏和硬气。扎伤了脚打麻药处理都要闭着眼哭个没完,现在被人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欺负,奇怪的只剩下默然。

没有指望了,那还自己疼惜自己什么?

那辆奥迪a8停在楼下的时候李泽坤仍是一动不动。宋宇去后面给他拉开车门。

漆黑的夜里,只有小区花草丛中昏黄的灯晃着,李泽坤轻轻别了一下脸:“你别看我。”

但宋宇还是看见了,李泽坤一张脸上满是泪痕。

这是程夏去世之后,宋宇第一次见李泽坤在哭。宋宇退了两步,不合时宜的走神。他跟李泽坤是从小玩到大的交情,印象里李泽坤是死党里最冷最傲气的那一个,剪寸头穿卫衣,出去玩就爱窝沙发里玩手机,只有打架斗殴时才带着兴致盎然的热情。

什么时候变得?

也许是二十一岁那年遇到程夏。热的人心里发燥的初秋晚上,一点都不新鲜出奇的夜场。程夏是从宋宇怀里推到李泽坤面前去的。挺有意思的一小孩,宋宇还有点遗憾没听他唱上两句《在希望的原野上》。

后来他们真的认真谈在一起。李泽坤换了个人一样收敛起性子,他的二十郎当岁,别的太子党玩的人鬼不分的时候,李泽坤去淘各式各样的碟片,去超市按着单子买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和新鲜蔬菜,去打着电话一个个找医生,在医院门口一根根抽烟。

再接着程夏去世,那时候宋宇真的光看着李泽坤都心疼。那个挨打的医生被人抬走之后,李泽坤软在急救室门口起不来,他哭的和个孩子一样,差点一口气都上不来。结婚证是宋宇帮李泽坤签收的,一眼都不敢让他瞧见。

李泽坤能对别人分点心思,宋宇乐得见到。哪怕陶然的身份实在太上不了台面。

可现在程夏的骨灰回来了,陶然没跟着,以乔铭的个性不用问就是逼着李泽坤做了个二选一。

李泽坤的心里,又该是多疼啊?

第五十六章

宋宇本来想留下来陪李泽坤住一夜,一方面是担心他,一方面也是冷战着不想回家先低头。但难得简淼先给他打电话过来,没提关于吵架拌嘴的内容,只哭哭啼啼地抱怨宋宇忘关窗户秋风进来给他吹的头疼。宋宇把李泽坤送上楼之后嘱咐了几句让他有事打电话,匆匆忙忙就走了。

这个圈子的大都含着金汤匙出生,是整个家庭政治资源的接班人。曾经大家都以为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见多了风浪就觉得什么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他们更骄傲,更坚定,但奇怪的也更深情。

不用太多,这辈子只要能遇见一个对的人,就百炼钢也成绕指柔,牵肠又挂肚。

碟片真的时间太长了,放进DVD之后播放一直不顺畅,稀稀拉拉的音效,乱糟糟加上卡顿的画面,李泽坤抱着那个小箱一直在走神,听到电视里女主人突然一声“汤姆!”才惊了一跳。

他想起程夏,特别活泼又有想法的男孩子,很多念头都是突然而然的。就像他某一天看完一集《猫和老鼠》,突然就蹦出一句:“李泽坤,我们去纹身吧。你纹Tom,我纹Jerry。”

李泽坤当时正趴在厨房地面上用小铲子去刮小时工没有打理干净的一小块污渍,他不喜欢在身上留印记,又觉得程夏这些莫名其妙的念头没两天就忘,嗯嗯唔唔了两声,也没放在心上。

后来他无数次兴起纹身的念头都没行动,Jerry已经不在了,他自己还有什么意思?

李泽坤想过无数次程夏要是还在该多好,自己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当做亏欠来讨他开心一点,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哪怕自己并不喜欢。但只要是他,一切最平常琐碎的小事都好像充满了意义。你爱的人,是你生命里所有意义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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