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应该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那么逃掉的理由就只有一个——避开鬼灯。
每每思及此处,他总觉得手心发痒,想要拿起狼牙棒砸掉点什么。
或许他压着那个人的姿势确实太有威胁感,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些,让对方想起来了那个晚上的种种,所以才害怕的逃走了。
可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个晚上,白泽并不是完全的抗拒。鬼灯依然能回忆起来身子软软的神兽抱着他的脖子说着“给我更多”,摆着腰把他的那根吃的更深……仅仅因为天生性淫么?
愤怒在脑内燃烧着,鬼灯觉得那偶蹄类动物简直就是他的命门,被献祭后,除了那些村民,他再没对谁产生过如此大的情绪感。
虽然那天的事情确实是自己强要了对方,可也是那人没有一点自觉的点火在先。
忍不住捏爆了手中喝空的饮料瓶,他起身去往极乐满月的摊位。
“桃太郎君,白猪有联系你说他去哪里了么?”
“啊,是鬼灯大人。没有,白泽大人并没有打电话回来,我所听到的也只有那天的那句话而已。”桃太郎摊了摊手,又指了下面前的大锅,“要来一碗茶粥么?”
“嗯,那就来碗吧。”
鬼灯接过散发着清香的粥,看着碗里晶莹剔透的米,不知为什么,心里某处又开始蠢蠢欲动。
想要撕碎白泽,然后就如同这粥一样,全部吞进肚子里。
那个晚上之后他的身体就像被开了个洞,欲望在洞底发酵,源源不断的教唆他索取。
听说中国有个神兽叫饕餮,只进不出,吞天下万物。鬼灯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大概也住着一只,一只只吞白泽的饕餮。
他慢慢的品着粥里的每一味材料,喝完后把碗还给了桃太郎,“很美味,多谢款待。”
离主会场集合时间还有三刻钟,天空中已经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骑着茄子马的亡者,鬼灯也要去为接下来的和太鼓表演做准备,他犹豫了一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通了那个闭着眼睛都不会摁错的号码。
“喂?白泽不在,有事的话明后天再打吧。”
对面传来的却不是那个人的声音,他不禁皱了皱眉,“没什么事,对了,他现在在哪里?”
“嗯?昆仑,不过不接受问诊啊。”那边回答到。
“嗯,谢谢告知。”鬼灯舒了口气,挂了电话。
他知道昆仑是白泽的老家,大概真的是回去有事情吧。知道神兽在哪里就放心了不少,鬼灯抬脚往主会场走去,可没走两步他就顿住了。
接电话的人,是谁?
一同住在昆仑,白泽不在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接听他的私人电话,这样的人……
脑海中出现了黑袍金角的形象,鬼灯咬住了牙。
这天晚上八大地狱的狱卒们觉得他们的阎魔殿辅佐官格外可怕。平常鬼灯就冷着一张脸,此刻更是凶神恶煞,阎魔大王发誓看见了他副手身后升腾起犹如猛虎一般的烟雾。
零点的钟声响起时,鬼灯一锤敲烂了和太鼓上付丧神的脸。愤怒无处发泄,只好拿不肯回来的亡者撒气。浑身冒着鬼火的地狱辅佐官训完了话就带头去了现世。
白泽捂着肚子疼的在床上打滚。
中元节这一天的午夜是阴气最盛的日子,暨俗称的鬼节,也是亡灵最活跃的时间,他腹中带有鬼之血脉的胎儿也不例外。
小家伙从正午过后就不安分,临近傍晚更是一个时辰比一个时辰闹腾的厉害。鬼胎与瑞兽本就阴阳冲突,双生相克,阴气盛则阳气弱,白泽扛不住体内的至阴,难受的简直要哭出来,根本没有留意到獬豸替他接了个电话。
看着床上那人崩溃的样子,獬豸也有点着急,“我说,你要不要换女体啊?本来你与那孩子已经是阴阳冲撞,以男子之躯受孕更是逆天,女性的身体大概会好受一点吧。”
神兽没有性别和年龄,外貌全凭自身意愿改变。
“不……不行……怎么能用……可爱的……女孩子的……身体……承载那家伙……的……”白泽双手交叠狠狠的按住小腹,紧锁的眉头显示了他极端的痛苦,“……也……不可以……让女孩子……的身体……这么狼狈……啊……”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这些,獬豸翻了个白眼。
“呜呜呜呜呜……好痛……我不想要他了……獬豸你去给我拿打胎药来……呜呜呜呜呜……”白泽眼泪汪汪的抱着被子,身体不住地颤抖。
獬豸叹了口气,把热好的杜仲汤递给床上的人,顺手又塞了个艾叶炉过去。
就只会嘴里这么说说罢了。
每次不舒服的时候,就连自己提出要渡点阳气过去,这人都会因为害怕伤了阴胎而拒绝,又怎么舍得真的不要了。
不知道那个叫鬼灯的家伙如果知道白泽为了他如此的舍身卖命,是否还冷彻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