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倒在地上。虽然带土在下面抵消了一部分冲击力,卡卡西还是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呛咳,目光渐渐涣散。带土此时终于回神,连忙扯下他的面罩;大股的鲜血立刻从卡卡西的嘴里涌了出来,将他的下颌、脖子、发尾都染成了一片猩红。
那颜色狠狠地刺痛了带土的眼睛。
“为什么!”他将银发暗部紧紧抱在怀里,崩溃地嘶喊出声,“为什么你要冲过来!”
“如果……怎么都要死,倒不如……死得……有点价值……”卡卡西气若游丝地回答。先前的那发雷切似乎消耗掉了他最后的力气。“可惜……在最后一刻……让他避开了要害。而且……”
他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看到……你有危险……我怎么能……不过来?”
“……多管闲事!”带土哽咽着,几乎泣不成声,眼泪早已流了满脸。
“或许吧。不过……反正已经成了……这个样子了。所以……你得好好……活下去,不能……让我的牺牲……白费。”卡卡西呼出一口气。他缓慢地抬起手,颤抖着探向带土,像是要替带土拭去泪水。“记住了吗?爱哭鬼……”
他的指尖只来得及在带土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地一碰,便再次垂落下去。卡卡西闭上眼睛,头歪到了一边。
顷刻之间,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从带土的感知中消失了。他的思维化作一片空白。
双耳中传来嗡鸣,心脏以好似要炸裂开来的频率搏动着,查克拉在经络中疯狂奔流,全数汇聚到双眼。目力所及之处尽是一片血红,带土紧盯着卡卡西血色全无的脸,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开始扭曲起来——
“把他给我!”
鸢突然冲过来,一把将卡卡西从带土的手中拽了出去。怀里一空,刚才还呆坐在原地、好似已魂魄离体的带土猛地回神;他发出一声狂怒的咆哮,跳起来扑向鸢,却从对方和卡卡西的身体中穿了过去。
将卡卡西扛在肩上,以仅剩的左手扶住,鸢纵身向后跃到空中,高喝:“神罗天征!”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原本已经一片狼藉的地面瞬间变得更加惨不忍睹。可带土依旧站在原地,毫发无伤,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鸢的瞳孔一缩。这下可麻烦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
“鬼鲛!”他将视线投向水面,“撤退!用你的雾隐之术!”
雾隐的叛忍依言行事。雾气迅速聚拢开来,遮蔽日光,将他与空中的鸢的身影隐没在浓雾之后。
“止水!带土!”看着他从原地消失,鼬转向河岸,焦急地呼喊着同伴的名字。
从卡卡西用飞雷神离开后,他们与鬼鲛的战斗就停了下来。刚才发生的一切,鼬同样看在眼里;先前卡卡西所说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止水和带土那边看起来不妙。有必要的话,我会用飞雷神瞬移过去帮助他们。之后……就拜托你了。
他起初还以为卡卡西指的是留他一个人对付鬼鲛,眼下才明白过来并非如此。
但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鼬咬咬牙,抬手结印,将查克拉聚集在双眼。能见度大为提高,他向河岸跑去,隐约看到雾的对面有两个身影,一近一远,一坐一立。
鼬奔向离他较近的、坐着的那个人。“止水!你怎么样?”
“不要紧。”被第二次神罗天征所波及,草草用绷带包裹住的伤口又裂开了。止水在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向四下观望一周。“鸢和鬼鲛好像已经离开了。先别管我,快去看看带土的情况!”
鼬见他能自己站稳了,便松开手,循着记忆中的方位去找带土。浓雾在渐渐散去,即使不刻意增强瞳力,他也已经能看到前方伫立着的那个身影。
就在此时,带土却突然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样,双膝一软跪倒了下来。
“带土!”鼬一惊,飞奔上前,在堂兄身边蹲下。“你——”
他的声音在视线落在带土脸上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那双眼睛,停留在鲜红瞳孔当中的已不再是惯常的三勾玉,而是另一种全新的、从未有人见过的诡异花纹。
万花筒写轮眼。-
第6章被留下的人们
六、被留下的人们
通讯蛙先一步把消息带回了火影塔。办公室的房门被敲响的瞬间,屋子里的三个人都神经紧绷起来。
握紧了手中的笔,水门说:“进来。”
门开了。走进来的中年男人像是赶了很久的路,银发与衣服上还沾着点点尘土。但他看起来心情不错,显然任务过程一切顺利。朔茂把手中的卷轴放在了水门的书桌上。“任务完成了,四代目。澜之国国内的叛乱军已经肃清,叶之国大名同意和解,并且将会把自己的妹妹嫁过去,作为两国友好的使者。”
“……嗯。辛苦了。”
“说起来我这回还从那些叛乱军身上搜到了一些稀有的战利品。”朔茂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从身后的忍具包里拿出了两个小卷轴,笑眯眯地说。“玖辛奈你最近一直在家,一定很无聊吧?这两个卷轴里面记载了几种罕见的封印术,就连我都没法完全看懂。澜之国的大名同意我把它们带回来,你说不定会感……你们怎么了?”
他似乎终于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目光扫过双眼红肿的玖辛奈和沉默低头的鼬,最后回到水门的身上,脸上流露出几分不安。“我是不是……打扰你们谈事情了?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