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舌尖细细描摹丘子明的唇形,牙齿轻轻磕在他的下唇。他看到丘子明瞳孔里的日出风景被自己的影子取代,心头涌起前所未有的迷恋。
夏启游还想更深入地亲吻他,忽然看见了他眼里的迷惑与眉心的苦涩。
胃里忽然绞痛得厉害;他慌张落魄地退开两步,脸色发青,后背被冷汗打湿。
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吻了一个男人。他努力克制呕吐的本能,哑着嗓子解释:“我……我刚刚不是……你不要误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看见丘子明的脸透出病态的苍白,之前隐约涌起过一丝情绪的双眸很快又恢复了冰冷与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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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的路上,夏启游还是耿耿于怀。他喋喋不休地说着毫不相干的事情,好像那样就能驱赶自己的不安。
丘子明安静了一路,到了山脚也只是顾着喝水。他看起来很疲惫,些许汗湿的鬓发贴在额角,神情透出厌世的疲惫与懒倦。
他拧上矿泉水瓶的瓶盖,突然打断夏启游:“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嗯?”夏启游都不知道自己闲扯的那些时事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我们还是朋友。”
“哈……是啊……当然……”夏启游又开始语无伦次,“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就是想绝交,我也不会同意的。”
“……”
“刚刚在山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喜欢男人,你知道的……”
“我知道。”丘子明冷淡地打断他,果决地结束了这场尴尬的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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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夏启游无端地为这三个字感到气恼。
为什么丘子明总是一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不担心的神态?难道他就从来都不会失控么?
夏启游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多么阴鸷乖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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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丘子明到出版社后,夏启游就暗下决心,减少和丘子明的接触。
他有种直觉,自己的生活会因为丘子明的存在而渐渐脱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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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事与愿违,当晚夏启游就接到了小韩助理的电话。
丘子明离开出版社后独自回家,在无人的巷道里被钝器砸晕,腹部被利器捅穿,失血过多,正在紧急抢救中。
夏启游听到消息就冲到了医院。
他在病房外等了通宵,第二天清早终于等到一句“病人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短短几个字就让他眼眶泛红,差点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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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启游守在丘子明的病床旁,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没多久他又被一阵奇怪声音吵醒。循声看去,门口站着自己的父亲,还有一位鬓发灰白、双眸如鹰的老人。
夏启游无声来到门口,小心关上病房的门,狐疑地问父亲:“爸,你怎么不在自己病房待着?”
“听说丘老师受伤了,我来看看。”夏景宏的声音里写满担忧。
“他没事了,我陪着呢。”夏启游说着就想带父亲回病房。
“你就是夏启游吧?”那位老人忽然在背后低喊。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夏启游转过身,礼貌地微笑一下:“是的。请问您是?”
夏景宏低声解答:“这位是丘老师的养父,丘悯泽丘老先生。”
夏启游从没听丘子明提起自己的过去,更没听说过他还有个养父。
但是丘悯泽这个名字,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全国最神秘的顶级富商丘悯泽,竟然是丘子明的养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