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乐儿,到爹爹这来。”
长乐苦着爬过去,贺镜西身上汗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透的中衣下胎腹纤毫毕现,贺镜西挣扎着往床边挪了挪,一番动作引来胎儿剧烈下移。贺镜西痛得说不全话,只是不住流泪说着“对不起”。
看着纯真无邪的儿子,贺镜西想到自己现下狼狈不堪,□的血汗污浊指不定会吓到孩子。便颤声吩咐银盏把长乐抱走。
疼痛仿佛没有休止,贺镜西的神志渐渐模糊。迷蒙的视线中,他的燃犀一袭青衫温柔地朝自己伸手:“绍卿,我来了,我来接你走、、、”
贺镜西苍白憔悴的脸上浮起笑意,又是倾国绝世。他抬起手,触向虚空:“燃犀、、、燃犀、、、”
手被握进沁凉却熟悉的掌心,之后慢慢合拢双手紧握。
贺镜西猝然睁眼,却见景弘乌发披肩,捂着胸口看着自己。目光,却是一贯的深沉怜爱。
作者有话要说:5000+(⊙o⊙)好久没这么神勇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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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武淩晚唱(正文完)...
“几兴亡无恙旧河山,残棋一枰收。负陌头柳色,秦关百二,悔觅封侯。前事都随逝水,明月怯登楼。甚五陵年少,骏马貂裘。
玉管珠弦欢罢,春来人自瘦,未减风流。问当年张绪,绿鬓可长留?更江南、落花肠断,望连天、烽火遍中州。休惆怅、有华筵在,仗酒销愁。”
朔方大漠,即使是初春光景仍是寒风刺骨,举目荒疏。像乌兰这种从前属于北戎,在华戎之战后成为南华极北小镇的镇子太多了。
那里的居民大多是民风原始纯朴的北戎人,也有战后被发配而来的南华人。镇南的小酒坊里不知何时来个个流浪的南华人,唱了一口好曲子。
少见市面的乌兰镇人得了稀奇,日日跑来听这语言不通却旋律奇好的南曲。
这日,那南华人唱的是《丛碧词》,其间苍凉慷慨怕是只有经历过的人才心有戚焉。
一个裹着蓝布棉袄的青年捏着衣袖擦擦鼻涕,目不转睛地盯着唱曲之人。一双点漆般的眼睛带着痴恋,听到“五陵年少”那句竟跟着哼唱起来。
旁边有人哄笑:“傻子还会唱歌!”
青年身边容貌极清秀的少年面色一沉,眼睛冰得渗人。起哄的人缩了缩脖子,嘴里骂骂咧咧不知低估着什么。
不待少年发作,青年气恼地撅起嘴:“我不是傻子!阿清,你跟他说我是不是傻子!”
原来那个秀气的少年叫阿清!
阿清一转之前的阴寒,柔柔笑道:“阿二不傻,阿二最能干了!”
青年这才嘿然一笑,揉揉原本就不齐整的发髻。
一曲终了,阿清扶起青年:“阿二,回家了,叔叔等着咱们开饭。”
青年站起身,身量瘦高,英俊的脸上显出不符年龄的稚气。
“让开!让开!”几个官差跺进来,指指正收琴的唱曲人,又指指门口,口气蛮横不耐“今上驾崩,国丧期间禁止一切曲舞娱乐。每家每户门口挂上白幡,三月内不许有婚娶庆典!啧,具体的看门口公告吧,你们这儿蛮子多,不懂南边儿的规矩就多问多学,别给老子们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