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回过神,脸色很差的点下头。
石门后仍是一个昏暗的墓道,只是这条的墓道要比先前的宽敞了许多,地面浮着一层积水,积水上漂着很多白花花的碎屑。
陆平生弯腰捞起碎屑在上捻了捻——鸡蛋壳。
这更加证实了他心里的想法。
水声滴滴答答从墓顶滴下,在地面汇聚成一个又一个水洼。上官楠双脚浸在水里,墓里阴冷水凉,他的脚很不舒服。墓里有这么多水上官楠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下个墓还是个苦差事。
走在最前方的顾澜忽然停了下来,他紧张得盯着前方纹丝不动的人影,问道:“谁?”
不见天日的墓里有人,这实在太毛骨悚然了。相比于顾澜,另外几位就淡定了许多。
顾澜后退几步,惊恐地躲到楼衍身后。
陆平生气定神闲地望着不远处那条模糊的“人影”,厉声问道:“你是谁?”
话音刚落,黑影忽然跑向陆平生,黑影跑得很快,脚在水面上发出密集的啪啪声。
当黑影来到近处时,他们看清了黑影的脸——和孔寄一模一样的脸。
孔寄瞳孔全白,表情僵硬,印堂发黑。身上仍旧穿着他那件陈旧的山装,这件衣服搭配他的表情,仿佛一个从民国时期走来的僵尸。
孔寄停在陆平生面前,全白的眼珠子缓慢地动了动,忽然伸出抓向陆平生。上官楠迅速掏出枪指向孔寄,陆平生临危不乱,握住孔寄腕向后一掰,孔寄的骨头发出“嘎巴”一声响,臂以一种常人无法做出的柔软程度扭曲到后背。
陆平生双不便,看了上官楠一眼,“铐在我腰间。”
上官楠松口气收起枪,向陆平生伸去。
陆平生皱眉,“你摸哪儿呢?”
“不好意思陆队摸错了。”上官楠右向上移动,最后在陆平生腰侧找到了`铐,给孔寄扣上。
鱼恒楼衍互相对视一眼,他们非常清楚孔寄怎么了。
“他死了。”上官楠摸着孔寄没有脉搏跳动的臂,神色凝重。昨天还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今天就死了,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死的。
这是作为一个界公务员最不能接受的事。
陆平生双指按在孔寄脖颈处,抬眼示意上官楠让开。上官楠接到命令立马闪开,下一刻孔寄忽然舞足蹈起来,在墓道里跳起了舞。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舞蹈派车,脚的柔韧程度已经超越了人体极限。随着舞越跳越快,孔寄的脸色也就越发的青紫,最后完全变成黑紫色。孔寄张开嘴,吐出一口浊气,身体如软体动物一般瘫倒在地上,彻底没了生气儿。
鱼恒将陆平生的做法尽收眼底,微微勾动了一下唇角。孔寄方才的模样显然是被控制了,这种控制法属于巫族一派,不练个五年的都做不成。他也是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此种巫术要在人死前还剩最后一口气时下蛊歃血,将人的潜能调动到最大任其控制,可这也是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段。控制者必须要用自己养蛊,风险程度很高。而且想要解蛊,就要非常了解人体穴位。蛊在进入人体后会来回走动,必须要找准蛊潜藏的位置,一击毙命,被控者才不会被控制。但同时,吐出那口维持他活力的气后,人也就无力回天了。
陆平生能一次找准蛊的位置,还是不容小觑的。
顾澜瞪着大眼看着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哆哆嗦嗦的说:“他……孔叔死了?怎么会?为什么他在这儿?发生了什么?陆、陆警官我们回去吧!”
陆平生仿佛没听到顾澜的话,目光望向墓道深处,在深处,那一声声不灭的,如同女人哭泣的空灵的“呜呜”声,从墓道最深处传来,这声音一直没停过,好似和他们如影随形。
上官楠开口:“顾先生,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孔叔怎么死的么?说不定凶就在墓里。”
顾澜有些犹豫,眼眶发红,“我想啊但是我害怕!”
“有我们在不用怕,继续带我们走吧。”陆平生将孔寄的尸体放到墙角,站起身看向顾澜。
鱼恒狐疑,陆平生怎么一直这么迫切的想要进墓?
上官楠咬着下唇,只好硬着头皮带路,不满的嘀咕着:“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
终于走出墓道后,是一处宽敞的地方。
在墓顶有一枚很小的防水灯泡,灯泡长时间受到水侵蚀,线路不好,一闪一闪的。
陆平抬头观望墓顶,有很多绿色的苔藓长在上面。
在他们前方是一条不知道多深的地下河,地下河上漂浮着很多废塑料袋。
“要怎么过去?”上官楠看着水发愁,他可不想全身都湿。
顾澜想了想,“要不我们分开探探路?以前岸边有个小木船的,可现在也不知道船去哪了。”
陆平生赞同这个提议,“好。”
“我和阿衍都来过,那你们跟我走左边一条,他们走右边那条?”不等他人回答,顾澜又道:“我先说好了,要是找不到路我们就回去,还有,前面要是有危险你们可要保护我。”
上官楠微笑,“保护人民群众是我们的职责,这点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