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董霏的离开，世界也逐渐安静了下来，当再没有一丝传进耳中的时候，崩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断了。

热闹中感受不到，当世界突然安静下来的时候，悲痛忽地就攻破了防线。

眼泪就像是坍塌的大坝，怎么都止不住。

“我和你父亲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过往地一切就像是一场又一场地电影，依次在他的眼前展开，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却偏偏没有颜色。

仿佛一把钝刀，刀刀都割在心上，直捣地血肉模糊。

————————

“少爷，其实刘爽也是按照命令行事，这才……”阿威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董霏一眼扫了回去。

“少爷！”二人正说着，刘爽那张脸便显了出来。

刘爽上前朝董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刚起身就要给自己辩解，却被董霏扫了一眼，乖乖地闭上了嘴。

“少爷，刘爽也不是故意为难，这不是南宫家的命令……”阿威的话说了一半，终于说不下去了，因为他骇然发现自家少爷的气场越来越冷，他怕自己再说，会将自己也牵连进去，乖乖地闭了嘴，同时还不忘给刘爽一个你自己加油的表情。

刘爽看了看阿威，又看了看自己面前一脸冰渣的少爷，简直都要哭了。

自己五年前就来了南宫家，没人告诉，他怎么知道自家少爷选的是南宫问？

他要是知道，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带头为难南宫问。

可能外人会被董霏近乎逆来顺受的“亲民”所欺骗，但他们这些人不会。

他们都是董霏手里的人，都曾与董霏共过事，见过他处理人的样子。与所谓的高冷不同，那是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每一下都插在最致命、最深处。

要不是董霏的身体还有属于人的温度，他们都怀疑，董霏究竟是不是人，冷静、强大、感受不到悲，也感受不到喜，仿佛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根本感受不到正常人该拥有的感情。

“刘爽！”董霏的声音很轻，刘爽却下意识地打了个颤。

“少爷啊！”刘爽真的要哭了，“我们负责保护南宫家安全地小队，不接触这些东西，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最后选的是二少啊！”

董霏地脸色更冷了些，“所以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刘爽愣了一下，接着转身就要跑。

刚刚将南宫问搞成那个样子，谁不跑，谁有病。

董霏却突然动了，一脚下去，刘爽就飞出去了很远，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爬起来。

董霏居高临下看着刘爽，“这次，还跑？”

刘爽揉着还在隐隐作痛地屁股，站了起来，不敢跑了。

董霏看了刘爽一眼，“我要你给我记住了，我分得清黑白。”

阿威长期跟在董霏身边，他听出了董霏的意思——这一脚，是对他逃跑行为的惩罚。现在他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自己刚刚居然还担心刘爽，简直有辱这些年跟在少爷身后的时间。

刘爽眼睁睁地看着阿威给了自己一个坚定地眼神，脑袋一懵，觉得自己离死不远。硬着头皮站在董霏面前。

“刘爽”听到自己的名字，刘爽下意识地一颤，董霏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在说什么，“南宫问已有了夺位之心，这意味什么，我想不用我明说。”

阿威和刘爽这才知道董霏究竟为何而来，陷入震惊地同时，还默默地在心理给自己恶意揣测董霏地行为道了个歉。

当然刘爽是松了一口气，阿威却整个人都不好了，只觉得的手脚冰凉，整颗心都掉入了冰窖中。

“还是原来那个吗？”刘爽心有余悸地问道。

董霏难得没有回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暂时不变。”

“也就是说……还是会变？”刘爽试探地看了一眼董霏。

董霏轻轻的扫了刘爽一眼，就看懂了刘爽打的主意，“好大冒进的代价，可不是你们能承受的。”

刘爽也不是笨人，不过片刻，就明白了董霏说这句话的意思：

所有人如果老实本分，我们就相安无事，但凡存了不该有的心……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刘爽颤了颤，恭恭敬敬地说道：“是……我会转达给其他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