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爱情如狼似虎(141)
这一笑闹,桃花似乎也忘了小手指的疼痛。生活,或许就是这样,疼痛无处不在,难以避免,关键的地方在于能够苦中作乐,或者把目光从疼痛的地方转移开去。
鉴于这些天桃花的低落情绪,我指着窗外正下得紧的雪花,提议到郊区或者公园去走一走,看一看。岂料桃花直摇头,一脸的鄙夷:想玩雪,得去天山,那里的雪才真正干净;城市里面的,脏得要命,有什么好看的。
我故作深沉地说:境由心生,只要心里面干净,雪花不管落在哪里,都是干净的。
桃花眼一瞪,似怒非怒地说:哦,是啊,我心里肮脏。以后,你离我远点儿吧!
我情知失语,慌忙岔开话头。桃花却是不予理睬,转身到厨房张罗午饭去了。过了半天,厨房门缝里漏出扑鼻的香味,嗅了嗅,应该是区区在下最喜欢吃的红烧肉。我感激涕零,悄悄来到门外,屏声息气的往门缝里瞧去。厨房内,抽油烟机呼呼的响声中,桃花居然在欢天喜地,踮起脚尖地唱“大哥大哥你好吗……”。
我瞅得有趣,就不由自主地破门而入,厚着脸皮对她说道:大哥我很好啊。大妹子,你好吗?
桃花见我进来,歌声戛然而止,且撸袖扬铲,似乎便要拿我法办。就在这时,客厅里响起桃花手机的铃声,我如获大赦,很急功近利地跑过去将手机拿过来,一脸巴结的递给桃花。
这个电话是她同事——准确地说是前同事——打来的,问她今天有没有空。桃花大声说道:有空有空!
挂了电话,她呆呆地望着窗外飞舞的雪花出神,喃喃说道:老娘从此天天有空。
她意兴阑珊,我却愕然无语,内心深处,也不知是喜是忧。
午饭有酒,我和桃花都喝了些。我喝得有点儿高,放下碗筷,晕晕乎乎地靠在沙发打盹儿。迷糊之中,感觉桃花将一张毛巾被披在我的身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
我心下好奇,冲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完全清醒过来后,我开门下楼,不远不近地尾在桃花后面。道路上铺着厚厚的积雪,头顶雪花仍然扑面盖地。桃花踏雪而行,走到小区外面的大马路上,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弯腰钻进。
我更是好奇心盛,稍一踌躇,钻进随后开来的另外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紧紧咬住前面的那一辆。冲风冒雪,路上的车子都开得甚慢。过了两个时辰左右,我发现车子已经开出海淀区,到了更为偏远的石景山区。
桃花乘坐的那辆出租车逸出主干道,朝右侧一条土路开去。那里耸立着一大片白雪覆盖的白桦林。我让司机也靠边停下,透过车窗,能看到桃花下车、付钱,然后拎着包儿快步朝林内走去。
我急忙下了车,紧紧跟在桃花后面。地上全是肥满的积雪,踩在上面沙沙轻响,此外桃花奋力奔跑,丝毫没能察觉身后有人跟踪,因此我先是借着白桦树东藏西躲,后来干脆大摇大摆的健步而行。
桃花在前面越跑越快,脚下雪沫飞扬,林内稀稀拉拉的过往者均停下脚步,好奇地对她行注目礼。。。。。
这场爱情如狼似虎(142)
桃花跑着跑着,忽然一个失足,登时摔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地伏在那里。我心下疼痛,再也顾不得掩藏,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她的身后。正待伸手去扶,她却慢慢拱起身子,双膝跪在雪地上,掩面痛哭!
几个过客聚拢在三步开外,用诧异的目光和怜悯的表情俯视这个在雪地上失声痛哭的女孩。桃花哭了片刻,蓦地移开罩住脸庞的手掌,冲那几个人嚷道:看什么看!你们可以比我优越地站得更高,但我绝对要比你们跑得更远!
说完这句话,她又挣扎起身,撩开脚步朝前方跌跌撞撞地跑去。许是跑得累了,她一个不支,又摔倒在雪地上。手里拎着的包儿,也甩到一丈开外的地方!她的双手紧紧揪住两团雪块,再次咧开嘴巴放声大哭,就像一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我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抢进圈内,扑倒桃花的身边,紧紧将她搂住。
桃花一时愕然,她的嘴唇微微翕动,似乎想要责问我为何跟踪。
当然,她这番话并没能说出来。因为,我已经像《说岳全传》里说的那样,跟她做了个“吕”字。
坦白地说,写这“吕”字耗时甚长。刚开始,我有点怯意,是欲擒故纵若即若即的;她也没好到哪里去,东奔西突直想杀出重围。少顷,我们才渐入佳境,在雪地上翻翻滚滚,你撕我咬,天人合一,天昏地暗……
正自情沸,枝桠间忽然掉下一小块雪团,不偏不倚砸到头脸之上,我们这才从疯狂的长吻中惊醒过来。偷眼看桃花,只见她头发散乱,脸色绯红;但转瞬之际,她的脸色又黯淡下来,幽幽地说道:老灭,我有病,而且又下岗了。
我一只手握住她的手掌,一只手替她把垂在前面的头发往后拨去,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不——管!我——只——想——娶——你!
那次白桦林之行,桃花受了风寒,回来连天的咳嗽,嗓子像破锣一样。屋漏偏遇连夜雨,咳嗽尚未痊愈,她的手上和脸上长出许多红色的小斑点。虽然医生说这是药疹,属于会自然消褪的现象,但对天*美的桃花来说,总是愀然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