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似乎也更烦躁了些。
安雅起身,算了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她迈开步子,手抚上那扇日式门,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毅然推开了。
房内亮着灯,摆设整整齐齐,中间一张超大size的铺着浅灰床褥的床格外引人注意。
可房内没人,这是安雅看到的第一眼,她找不到人的痕迹,要不是听到被大床挡住的另一头传来一声细细的嘤咛,她差点以为自个被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给耍了。
绕过大床,她往那里头缓缓走去,只有她自个知道,每走一步,都像是将心窝在半空中抛动一样,一不小心,就容易被摔的稀烂。
“请问有人……”
戛然而止的话卡在喉间,安雅睁着圆圆的大眼儿,怔怔的瞅着坐在地上,一脸憔悴颓废的男人。
似乎感觉到了有人靠近,男人扭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静的好像连呼吸的声音都清晰可见。
“俞昊……”安雅捂着唇儿,难以置信:“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话落的瞬间,某些杂乱的片段以极快的速度在脑中拼错成图,她错愕的无以复加,难道男人口中的‘他’就是俞昊,难道男人要她牺牲的对象也是俞昊,那么,俞昊的失踪,以及他和男人的关系瞬间都变成她不敢想象的。
俞昊颤巍巍的站起身,那恍惚的神情似乎也以为自个眼花了,他有些不确定,很小声,很轻柔的唤道:“安雅?”
话落,可能身体太疲虚,脚步晃了两下,就栽到了地上。
“俞昊……”安雅惊了一跳,慌张的将他扶起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俞昊靠在身后的床沿,在她心目中一向阳光俊逸的男人如今憔悴不堪,下巴的黑色胡渣密密麻麻的遍布着,脸色惨白的接近透明,双眼红肿充血,黑亮的碎发盖在额前,脆弱的仿佛像个瓷娃娃。
“我已经三天没进食,两天没合眼了。”
望了眼桌子上的几盘饭菜,安雅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了?”她拉过床上的枕头垫在俞昊的身后让他舒服一些。
俞昊半弯着脑袋,嘴角竟扬起一抹清晰的苦笑,他重复着安雅的话,像在自言自语:“呵呵,发生了什么事儿……”
扭过头,他认真的看着身侧的女人:“你呢,一定也是被抓来的吧?他想拿你控制楚帆,他想毁了楚家!”
俞昊的每个字都清晰的从牙底挤出,很深很重,他的眼神有些空洞,笑着笑着眼角竟滑下了眼泪。
安雅觉得心痛,真真切切的痛,她抱着眼前脆弱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他的痛,他的恨。
俞昊没有动作,任由安雅静静的抱着,眼泪成了扯不断的线头,一波波的留下,但他连眼珠子都没眨一下,像个被抽了灵魂的木偶。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更希望自个能够立刻死掉,我快撑不了了,安雅,我真的撑不下去了!”
安雅的手圈抱的更紧了,她觉得这刻的自个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她帮不了俞昊,她看着他痛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那个人是要是他,他贩毒,贩卖人口,贩卖军火,他帮那些亡命之徒为虎作伥,他甚至想毁了楚家!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真相,为什么那个人要是我爸!”
俞昊已经声嘶力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安雅,用这薄弱的力量消弭掉一丝丝巨大的痛楚感。
鼻尖儿,闻到了一丝不对劲儿的味儿,俞昊望着皱着小脸的她,脑门跟被狠狠捶了一记似的:“安雅,你怎么了?”
抹了抹脖子,安雅拧着眉头,小脸通红的答道:“我没事儿,就是有点热热的。”
从看到她开始,俞昊就瞧出了安雅的怪异动作,频繁的抹着脖子,不是脖子就是肩头,小脸绯红的诡异。
俞昊抬起头,握着安雅的双肩,仔细的看着他,深敛的眉目越拧越紧,倏地,他疯了似的抓过身后的枕头狠狠的掷在地上。
安雅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可身上的燥热战胜了所有情绪,她的意识只剩下一种感觉--热,诡异的热,莫名的热,熟悉的热,全身的气血都在不断翻腾,像是约定好了,聚集着冲向下体。
她觉得心跳快的像是揣了一群活蹦乱跳的兔子,急切的快要蹦出胸腔,她难受的快要抓狂,一种深切的渴求在心底氤氲成形,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你要把我逼到死路你才开心吗?”俞昊晃动着虚浮的脚步,冲着空气嘶吼咆哮,那神情是安雅从未见过的扭曲。
她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身上一阵阵的酥麻让她难耐的蹭着双腿。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突然恢复了一点儿清醒,似曾相识的感觉,似曾相识的燥热终于让她想起来了,与当初在韩家书房的感觉如出一辙。
那些饭菜,她绝望的闭上眼……
“安雅……”俞昊的双眼似乎更红了,渗着刺目的剧痛和不忍。
喘了口气,安雅吃力的开口:“你知道不可能……我宁可死……”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碰你,也不会让你有事儿!”俞昊敛着眉目,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一道暗影,安雅看不清他的情绪。
他突然伸手,拉着她走到不远处的浴室,打开花洒,刺骨的冷水从头而下,现在是初冬时节,京都的天气降温格外快,这个天皮肤早不是能承受冷水的程度了。
“委屈你了,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会,谢谢你,俞昊。”
静静的看了她一眼,俞昊一声不吭的走出浴室,并带上了门。
安雅站在花洒下,仍由刺骨的冷水打在身上,溅起的水花带回了她清醒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