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众人动作齐齐一愣,不知道该怎能反应。
萧哥此时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往旁边随意一个位置上一坐:“说吧,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问出来了。
众人有些紧张,想劝越非要不想说算了。
越非一笑,已经轻声讲起了这些年磕磕绊绊的经历。
他知道,有些伤口只有剜肉去腐才能好,有些痛只有直面无畏才能消。藏着掩着,是好不彻底的。
而且,真正讲出来,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不堪回首。
“当年......你们都知道。宁清夏失忆,不相信我。开始是很不甘心,堵着一口气要等,而且我总想着,说不定他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呢。”
越非轻笑了一声,然后拿起桌上的酒慢慢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后来真正让我决定放弃的,是我偶然回家看到的一幕。越白感冒了,在发高烧,我看见宁清夏蹲在他床前小心翼翼的守着,累了就趴在床沿上眯一会儿,一步都舍不得离开。我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被他发现了。他轻轻掩上门出来,然后压着声音对我说,越白生病了,你不要在这个时候闹。算我求你了。”
“我们从初中就在一起五年,还是第一次看他放这么低的姿态,是为了越白。然后我突然就明白了。不管他恢复记忆没有,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挺没出息的,想明白我们之间完了之后,我出了越家,买了张机票就跑到国外去了。看到满山遍道的樱花才发现买的是到日本的机票。那段时间浑浑噩噩到处跑,在日本爬了富士山,去美国有个瀑布下面蹦极,去北极看了极光,还到南极去喂了企鹅......”
“......挺好的。”越非慢慢数完这些年的经历之后作总结,看他们安静着一脸难受的样子还笑了笑,“真的挺好的。没骗你们。出去走了走,看得多了,才发现天地那么大,曾经以为天崩地裂的其实也就那么回事儿。”
众人没说话,只有萧哥端着酒说了声好。
然后他们就继续喝酒吃菜,说说笑笑。一直到很晚才散。
虽然没再继续那个话题,但是心照不宣的,他们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那件事情终于翻篇了,是彻底的,在每个人心里都成为过去了。
之后几天,越非一直在金来家里蹭吃蹭喝打游戏。
他们问他今后有什么打算,他沉吟一阵道:“再去国内到处转转吧。去外面这么久,国内反而还没好好看看呢。”
“还走?”金来问。
“想什么呢。”越非失笑,“出去转转而已,又不是不回来了。”
行叭。
只要他高高兴兴的,别像以前那么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就是打一辈子游戏他们也是没意见的。
于是众人就没再问了。
倒是之后听说宁清夏意外受了点伤,伤到脑袋了。挺严重的,昏迷了两天了都。
越非提着水果去医院慰问的时候,宁清夏还没醒。越非纯礼节式的表示关心之后,没待多久就提出告辞。
现在和他还有什么关系吗?
越白叫住了他:“哥,我们谈谈吧。”
越非想想表示理解,毕竟自己之前发疯的样子确实有点深入人心。他觉得不放心也是正常的。
说清楚也好。
“好。”于是他点头。
他们来到医院花园里,今天阳光不错,不少护士推着病人在花园散步晒太阳。
越非低头看着面前继母生的弟弟,秀气的五官,可能因为最近彻夜照顾宁清夏的原因,脸上不可避免的带上了疲惫。
他仿佛在纠结措辞,一直没说话。
越非好脾气的等了半天也没见他说话,只能由自己起头:“想谈点什么?”
越白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抬起头:“哥,如果你不开心,其实我也可以不结婚的。”
越非有点惊讶,看到面前人眼睛里莫名的决心,失笑:“你自己的婚礼在意我开不开心的干什么,而且,我也没有不高兴。”
“真的?”
“真的。”越非揉了把小孩儿柔软的头发,“小孩子家别想那么多。”
“那婚礼那天哥你来吗?”小孩儿眼睛里闪起亮晶晶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