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顾衍顿了顿，“我家里人说我爸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

男人沉默片刻，“也可以这么说。”

顾衍起身，“那你派人带我过来做什么？既然你都不要我妈了，还要我？”哂笑道：“我可不相信你只有我一个儿子，别说什么认祖归宗的傻话了。”

“你真不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

顾衍看着他，讥笑道：“少年该是什么样子？我不想知道，也不想成为那样。”

“不过挺像我的。”男人笑了笑。

“你说像就像吧。”顾衍平静道，“那我能回去了吗？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男人也看着他，从顾衍的眼中看出了恨意。他叹了口气：“顾衍，我只是想要补偿你和阿瑜而已，当初是我的不对。而且……我真的很爱你的母亲。”

顾衍不为所动，咬牙道：“那你和我妈说不就行了，找我干嘛，我可不会理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

男人苦笑，递了一张卡片给他，“这是我的名片，你回去上课吧。”

顾衍瞟了一眼名片，顾蒋二字，正楷烫金，简单大方。他抿着嘴，好半天才伸手接过名片，等到走出咖啡厅，在阳光下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的模样，他才发现眼眶竟然红了。

手里的名片也被攥得皱巴巴的，硌得他手都有些疼。

父亲啊……都快忘记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顾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母亲，只是把顾蒋给他的名片放在了校服外套里。她总是会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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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逸一放学就跑到顾衍他们班去，结果他们班主任说顾衍被接走了，那个人看起来像他爸爸。

舒逸惊了，顾衍的爸爸？？他和顾衍认识了六年，只见过顾衍的妈妈，还一直以为他爸爸过世了来着……于是背起书包就往家跑。

顾衍在家里，只是坐在床上走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舒逸跑过去搂住他，“哥哥！”

顾衍下意识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回过神来才问：“怎么了？”

舒逸说：“我还想问你怎么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考试吗？”

顾衍摸摸他的头，“我爸来找我了。”

舒逸惊讶：“你，你…你还有……？”

顾衍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屁股，“一天到晚想什么？没爸爸我怎么生出来的。”

“噢……”舒逸蹭蹭他，“我哪知道啊，六年了，你爸忽然出现，我能不惊讶吗？”

“我觉得我是恨他的。可是又忍不住想要靠近他。”顾衍把脸埋在舒逸的肩窝，哑声说道。

舒逸想了想，道：“血缘的羁绊就是如此。你觉得你恨他？”

“他不要我和我妈……我不想理他。”

舒逸义愤填膺道：“抛妻弃子？！人渣！哥你永远别理他！过分！”他想起来，小时候顾衍还因为没有父亲在身边，被其他人欺负。于是更加生气：“他一点都不负责任！哥哥你不许理他，让他后悔吧！！！”

顾衍看着气愤的舒逸，忍不住笑了：“嗯，知道了。”

第十六章

顾衍没有被顾蒋影响到，还是该上学就好好学习，放学和舒逸一起回家，辅导他的功课。

赵冀也识趣的没有打扰二人，至于他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舒逸也选择性地遗忘了。

日子平淡又温馨。

“小衍，你愿不愿意回到你爸爸身边？”晚上吃饭的时候，唐安瑜问他。

顾衍筷子顿了顿，“怎么了吗？妈你忽然问这个问题……”

唐安瑜夹了一个鸡腿放到他的碗里，“你虽然已经十六岁了，但是如果想回到你爸爸身边也不是不可以。”唐安瑜笑了笑，“而且，你也见过你爸爸是吧？”

“那妈你想吗？”顾衍反问她，“你想回到他的身边吗。”

唐安瑜叹了口气：“妈妈想。可我得尊重你，所以必须要遵从你的意愿，倘若你不想，那就不回去了。你不用勉强自己，不回去就不回去，但是一旦做了决定，就不能反悔了。”

唐安瑜看着顾衍，说：“其实你的父亲……他很爱你，也很爱我们。”

顾衍忽然就哭了，“可是，可是别人都说他是抛妻弃子的坏人……他，他如果真的爱我们，怎么还丢下我们不管，为什么这样妈妈还想回到他身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