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聿还是那个油盐不进的模样,青阙担心他自己把自己给气坏了,他又没有足够的时间来哄他了,只得叹气,转身要走。
走了没一会,身后突然有一个柔软的物体压上自己的后背,他听见身后的哽咽声,将人按在怀里轻轻安抚着:“怎么还是这么爱哭。”
其实小哭包长大后就很少哭了,大概是察觉到男儿有泪不轻弹便哭的很少。
将手覆在那双哭的亮晶晶的眼睛上,青阙叹气:“我会回来的,你好好在这里等我。”
这一等,不知道是多少年后。
起初军中的人看赵青阙一身细皮嫩肉,觉得他就是一个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便各种挤兑,饭不给留,菜不给剩,就连军功也要抢过去。
后来在一场小战役中,青阙身先士卒,又为了救一个小兵而受伤,军中的人才对他慢慢改观。
慢慢的,青阙从一个无名小卒成长成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他拥有自己的军队。
历史上有一场洵赢之战便是赵青阙的成名之战,与洵国之间的战役。
洵国是一个盛产阿芙蓉的国家,药物中加入些许阿芙蓉能够起到镇痛的作业,但是超过一定剂量,便成了毒瘾。
那一场战争打了一年半双方仍是半点优势不占,久居不下。
赵青阙剑走偏锋,将主位由他人代行,自身潜入洵国去刺探敌情,不过半月,青阙就得到重视得到高位,在一场战役中送出重要敌情,拿下洵国。
回到军营中,将士们才知道为了取得洵国女皇的信任,青阙竟自愿服下阿芙蓉,染上毒瘾。
班师回朝时,青阙让副将带领军队回去,自己留在边镇戒瘾。
那支战神军队已经回朝,秦聿却怎么也等不到那支军队的将领归来。
又不知道过了多少天,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入了深秋的夜,突然有一人从窗户钻到他的房里,他下意识的抓住放在枕边的匕首,就听见了那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
这句话他等的实在是太久了,已经六年有余不曾听见在他耳边调戏的声音。
他缓缓起身,那人便靠近他身边,用手捻开他耳边散落的发,笑的一如从前:“长高了。”
他能感受到擦过他耳际的手指因为长期握着冷兵器长茧变得粗糙。
那只手挑起他的下巴,一点一点凑近,喷出的热息落在他的脸上:“怎么不说话,看到我傻了?”那轻薄的样子倒是一点没变。
他挣开,重新坐回床上:“洵国的女皇可好看?”这话问出口,倒是两个人都愣了。
青阙没想到这么隐秘的细节都被旁人知晓,早知道便不告诉副将那个大嘴巴,毒瘾倒不是他为了取得女皇信任染上的,而是女皇对他产生爱意,不愿让他离开,强行迫他吞下的。
“洵国的女皇啊——”青阙故意停顿,“倒是连我家秦五皇子的半分都比不上,这天下,又有谁能比得上秦五皇子的容颜。”
六年时光,秦聿已经是闺中女子作出千姿百态都要让他为之看上一眼的明月光。
这次回朝能待时间并不长,青阙有时间便到秦聿的府邸游玩,有时候秦聿要处理朝事,青阙就在一旁磨墨,也不多说话。
磨了一次两次,秦聿终于发现不对,在青阙磨墨的时候抓住他的手腕,砚台被推翻在地,连墨都撒了一地。
见他疼的眼角都红了,便掀开他的衣袖,那肌肤上,都是一个一个用针扎出来的红点,新的旧的,触目惊心,有些还渗出了血,想来是刚扎没多久。
“你便是这样戒瘾的?你便是这样对你自己的?”
青阙叹了一口气,他以为对方看不出来,可以瞒过去的,抖了抖肩,无所谓的道:“没事,不痛。”
他本来想再等几个月才回来,可他担心小哭包等的着急,便等毒瘾发作起来没有那么过分了就回来了。
这次秦聿说什么都不愿再理他,等青阙走的那天都没有再和他说过一句话。
一晃又是六年。
青阙站到秦聿面前:“我回来了。”
那人没应,青阙叹了一口气:“你还是不愿意理我么,我那时只是想见——”
“阿聿,天气炎热,喝点酸梅汤吧。”那厢走来一青衣女子,行着端庄的仪态,见到青阙,惊讶了一下,又立马行礼:“堂哥。”
青阙这才知道两年前五皇子秦聿同赵府旁支嫡女赵青禾成了婚,这么重要的事情他怎么会忽略呢,青阙站在原地想了许久
终于想起那一年,他为了取下对方将帅的人头,冒着穿心的痛苦在那一场战争中胜利,那之后,他昏迷了整整三个月,差一点就要去见阎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