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懂?”沈言气定神闲道,“你说你长这么大做成了什么事?我们殿下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你说说你哪点比得上他?”
“我、我可是晖南王府未来的主人!”
“你这连世子都没当上,就开始咒爹死了?”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人老了不死浪费粮食吗?”
“行吧。”沈言不跟他争辩,继续道,“那你就也只是个封地王而已……”
“胡说!”程忌被他激得理智全无,毫无顾忌地吼道,“你以为我指着你们柔然吗?你们败了,我还可以找海寇!”
沈言看着他仿佛眼前的人是个疯子,他跟着陆渊见过很多官员,昏庸的、贪婪的、结党营私甚至是草菅人命的,但是唯独没见过这种上赶子卖国的。
“走!”
沈言狠狠地推了程忌一把,程忌一个踉跄直接跌出了密道口。他从地上爬起正想跑离沈言的控制,还没跑几步他腿一软就结结实实地跪了下来。
程忌看见了脸上杂糅了失望和惶恐的父王。
程忌还看见了随着清风晃动的明黄銮驾。
四十一、一场戏
沈言和程忌还未出密道时,他们的对话已经全部被外面的人获取了。
密道口的杂物石头等伪装物早早的就被暗卫搬走,而且他们还特地布置了聚音的机关。当沈言开始讲话时,他们的声音由小及大一字不落的入了陆渊的耳朵。
恭迎圣驾的臣子自然也都听见了。
徐尉僵住了,他只觉得手上还未来得及献给的皇上的宣纸重若千斤。
那还未风干的“忠义”二字此时看起来无比地讽刺。
“皇上……”晖南王程褚颤颤巍巍道,“老臣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晖南王虽是王爷而且有封地,但是身为异姓王此时也不敢托大,只敢自称老臣。
陆渊给侍卫一个眼神,侍卫架住了程褚的胳膊,不让他下跪。
“这不挺好的吗?”陆渊懒洋洋道,“王爷的小儿子戏唱得不错,挺有天赋。”
晖南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憋住了笑,全晖南谁不知道这位二公子原本是歌姬所生?
程褚跪不下去,只能以一个非常滑稽的姿势擦着冷汗。
陆渊睨了一眼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青年,仿佛涉事的不是他的父亲庶弟一般。陆渊摇了摇头,难怪不讨爹娘喜欢。
只不过他比旁人知道得多一些,他知道程旻并非王妃亲生,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的王妃是他的姨母。只不过前王妃难产而死后妹妹打着照顾程旻的名义过门。
就这样,陆渊边听戏边欣赏下面人的表情,当唱戏的主角被推出了密道,终于结束了陆渊的无聊以及程褚和徐尉的煎熬。
四十二、帝王怒
程忌看着明黄的銮驾,额头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程褚一见他脸都气红了,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就朝着儿子砍去。
程忌连忙高喊:“父王!儿、儿子可以解释!”
“目中无人,口吐妄言!你哥说你被鬼迷住了我还不信。”
重新放下帘子的陆渊闻言冷冷地一笑,这是想装疯卖傻?可惜了,他不吃这套。
“儿子!儿子是为了欺骗柔然人。皇上、皇上,我是为了将这个细作绳之以法才用言语诱骗他的。”
沈言也从密道里走了出来,闻言一哂:“难道是我让你说出你和海寇也勾结的事?”
“是你威胁的我!”程忌拽住他爹爹袍角,拖着哭腔道,“爹……爹……他拿匕首威胁孩儿,爹一定要为孩儿做主啊。”
程褚看向沈言,顿时明白了程忌的意思,他已经顾不上程忌究竟孝顺不孝顺了。如果程忌被认定为通敌叛国,整个晖南王府都要完了。
而眼前这个人是他们唯一的救命稻草。
“来人!把他给我拿下。”程褚对着自己的家兵一挥手。
但和他同时响起的是从銮驾中传出来带着明显怒气的声音:“你动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