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明点点头，目光却还是停留在方染身上：“但是怎么看也还是情侣衫……”

焦想再没神经也开始觉得确实有点别扭，他以前倒是没想过情侣衫什么的，文化衫嘛，一个系列的图案还不当然是一样的？

这是忽听旁边一个声音□来说道：“这T恤也是产品吗？样子还挺别致的啊。星文你说呢？”

“没有什么特别啊。反正又是几百块一件的玩意吧。”

焦想回过头，见刚才的两个客人似乎已经把店里整个转了一遍，没有要买东西的意思。

这边的气氛有点微妙，他便索性和这两个人再次搭起话来：“你们是大学生吗？来逛老红楼的？”

其中那个对什么都很有兴趣的大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个月还是。我和沈星文——啊，我叫秦岭——都是楼上公司的职员，今天是来加班的。”

大学毕业的新鲜人，在职场上一开始总是会有各种不顺利，业务不熟悉的话也只能靠加班加点来弥补。这些都是很简单的道理。焦想望着秦岭的笑脸，忽然觉得和季嘉明常有的羞赧的表情有些类似。

方染也在一旁问：“楼上的公司？该不会和季嘉明是一家的吧？”

“季嘉明？”秦岭重复，而被点到名字的人先是一愣，随即摆手表示并不是同一间公司的职员。

“你也在楼上工作吗？”

季嘉明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秦岭想当然以为季嘉明也是来加班的，便安慰道：“你也大学才毕业吧？刚进公司很辛苦吧，不过应该过一阵子就好了。”

沈星文敲他的头：“不要说得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你自己还不是也剩了一堆工作没做完周末还要跑过来。”

焦想默默算了算岁数，自己比秦岭他们要大上好几岁，不过季嘉明看起来好像真的和他们是同龄人。反正一来二去的，几个男人也就聊到一起来了。

章6·老红楼的秘密(上)

秦岭和沈星文是同期进入公司的新员工，到下午算是完成了全部的工作，雨势太大一时又离不开，便索性在楼里逛上一逛。说起来，正式上班也有快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有时间在这里仔细参观一下。

秦岭明明很兴奋、却又故作神秘地压低嗓音问：“听说这里以前是屠宰场？”

焦想点头：“是啊，这里的观光手册之类的，上面不是都写着呢么。”

秦岭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说：“我看没那么简单，这楼至少有七十多年历史了吧？在过去那个年代，又穷困，又动荡，请外国设计师盖着这么巨大的建筑，得花费不少钱吧？如果只是为了用作屠宰场，不觉得小题大做了吗？”

“虽然穷，但也正是那个时候，想办事只要有钱就好了。现在要是想改这样一个房子，那才是真的困难。”方染语气轻松的回答他，同时看似不经意地也走到几个人身边，仔细听着秦岭所说的话。

“我的意思是！比如说，屠宰场会不会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实际上，这里是——侵略军的秘密基地！”

季嘉明一惊，不明所以地看向秦岭。

秦岭嘿嘿傻笑起来：“我也是听别人讲的啊，说是有可能是当年侵略军滥杀无辜、做人体试验的堡垒。……有些离谱是吗？”

在焦想听起来，这话不是有些离谱、是特别的离谱。

秦岭还在卖力地介绍他的看法：“你们看啊，如果只是要杀牛，做什么分人道牛道？工人不是跟着牛就好了吗，其实人道是即将被处死的人走的路！”

沈星文做出不屑的样子哼了一声，表情倒是没有任何不悦。似乎还有些被娱乐了。

而焦想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方染和季嘉明身上。

刚才站得远了还不觉得，现在方染和季嘉明一站一坐，靠在一起，身上的衣服倒是很明显地带有相似性。焦想眯着眼睛默默打量他们两个，觉得似乎连两个人给人的印象都开始接近了。

同样的清秀面孔，细瘦的身材，方染虽然气势上要更凌厉些，但其实他也和季嘉明一样显得苍白单薄。

季嘉明有些不安地抚弄着T恤衫的袖口，和穿着合身的方染比起来，他就像是偷穿了哥哥的衣服的孩子。

“这衣服……是店里的宣传手段？那应该至少也把logo印上去。”沈星文似乎也有点感兴趣，目光在他们二人胸前来回扫视。

“只是替换的时候穿一下而已。”方染很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