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说的不只这些,多亏你的提议,让我母亲走的很安心,而且,比预计还多撑了几天。不过,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总觉得,我们这样演戏骗她不太好。”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没?”
翠山行摇了摇头:“他们那代人,这种想法哪扭的过来?何况我母亲性格出奇的固执。她病成那样,我又怎么能让她再受刺激?”
“所以当时我在你耳边轻轻提议,你立刻就答应了?”
“我不相信你,还能信谁呢?”翠山行一笑,神色间有些凄凉寂寥之意,父母已经双亡,又无兄弟姐妹,从今后,除了眼前之人,他再无别人了。
苍心中一动,伸手将他揽入怀:“小翠,你相信人死后有灵吗?”
“我们学医的人,不都是唯物论者吗?不过,从我父亲去世那天开始,我就很希望人死后有灵,那样的话,走了的人,就不是真的离开。”
“如果人死后无灵,那么将来怎样,你母亲都是不知道的。所以这么做,起码可以让她走的安心瞑目。如果人死后有灵,我们就用一生的时光去向她证明一切。”
“师兄,你这是在向我承诺吗?”翠山行眨着眼。
苍笑了起来,捏了捏翠山行的鼻子:“是。”
在墓前行了礼后,两人携手离开,穿过坟地,绕过树丛,出了寂园,一直走到外面公路边的树林里,已透新苗的泥地上,新添了两排脚印。
“想不到,我竟用一个耳光换了一个一生的承诺。”行了一段路,翠山行突然叹道。
“是啊,非常划算。”苍边走边应道。
“师兄,你的口气,好象是在变相抱怨我那天打重了。”
“恩?有吗?演戏自然要演的像。”苍口气轻描淡写。
“我知道那五条指印害你不能见人,只好贴块纱布挡着,对别人说擦伤了。”
“没有关系,一天就消了。”
“真的很疼吗?让我看看,在哪里?”翠山行伸手往他脸上摸去。
“啊,不用,师兄有这么不经打吗?”苍有点哭笑不得,侧头避开。
“可是我知道自己真的太用力了。”翠山行叹道,“你当时的表情明明是真的有些惊讶。”
“其实我感觉,你当时真的很生气。”苍突然认真的说道。
翠山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竟都是苍和麝姬一起在咖啡馆的照片:“那天刚好有人匿名给我寄了这个,所以我想,外面传说和你常常约会的那个女人,其实是她。”
苍拿起照片,眯着眼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人的摄影技术很好,多角度拍摄,咖啡馆那种光线都能把人的脸拍的那么清楚,人物在画面所占的比例也很适当。实在是个非常称职的狗仔。”
“我原以为那天和你在咖啡馆约会的人也一定是她。三口剑他们拖我去的时候,我很矛盾,想去又不想去。谁知道,那天和你见面的竟然是我母亲。”
“你本来是想拿照片问我的吧,心里多少有点不痛快,但你母亲突然昏倒了,你自然将照片的事搁下了,然后知道了你母亲的病情,以及她对我们之事的反对,一切太过突然,令你心烦意乱,不知不觉中,你那一掌,满是怒气,你其实,是在发泄自己的无力感吧。”
“所以我现在等你解释,然后,向你道歉。”
苍从口袋里摸出一支录音笔:“麝姬是为了异度集团的事来的,简单的说,为了帮阎魔旱魃脱罪,打算对我用美人计。她第一天找上我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找警方商量了下,由于异度集团前几年犯下的案件,很多都苦于证据不足,无法起诉。所以警方希望我能够配合他们,将计就计,假意上勾,争取从麝姬那儿多套点线索。我和她喝了几次咖啡,基本目的已经达成,都在这支录音笔里。”苍一边说着,录音笔在手上转了个圈。录音笔的质感极好,流线型的金属外壳在阳光下闪着银色的光芒。
“将计就计……”翠山行咬了咬嘴唇,睁大眼睛瞪着苍。
“哈。”苍笑了,摸了摸翠山行的脑袋,“以你师兄的本事,你觉得她能吃到什么豆腐吗?”
“你也说过的,世事无常。”翠山行朝苍眨了眨眼,继而自己也笑了:“不过,我自然信你。”说完,他感到心情舒畅了不少,快步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道:“师兄,对不起,我那天打重了。”
“小翠,你听过一句话吗?”苍站在那里,眼角都是温润的笑意,阳光泻在他身上,然后一直顺着他淡金色的头发淌下来,于是连地上的影影绰绰都豁然明朗亮丽起来。
“哪句话?”
“爱意味着永远不必说抱歉。”
第十九章番外四跳楼
本篇上接番外三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苍从系学生会主席荣升校学生会主席的时候:
第一把火,放在校门口的大喷泉池那儿,他从校外拉来笔赞助,其实就是和某垃圾处理厂签了个合同,以后本校学生的所有生活垃圾全部打包好,免费往那边送,于是该厂决定赞助霹雳大学一笔款子以改善校容,在喷泉池那儿,装上华丽丽的夜间灯光设施,中间还分布着许多大小火把,极为壮观。
“此举大大改善了校园的情调,调查结果显示,晚上留在校园散步的情侣人数一下子提高了36个百分比……”社会学系主任拿着厚厚一叠报告向校长如是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