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话呢,好歹也是个大活人站在这儿,别老不理我啊。”熳月不满只有自己一人自说自话的独角戏,用胳膊肘顶了顶熔夜的腰侧,示意他不要介意身份地位的一起加入,畅所欲言。
熔夜忍无可忍,但更气自己的有眼无珠,对于这么个人,当初竟还抱着几分敬畏恭敬的心态跟他有来有往的!
一把搭上熔夜分袖离去肩膀,熔夜暗自使了使劲儿,却甩不开,一股内劲儿顺着肩部窜入身体,熔夜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扭转过身,面对着熳月。
而此时的熳月也收起了方才可以称得上是脑子短路的笑容,唇角洋溢出平日里惯有的似笑非笑,微笑的眉眼,亮晶晶的黑眸却闪烁着狠戾的光芒,仿佛看穿了一切,高傲不屑。
“为什么握拳?”一把扬起熔夜低垂着藏在袖口中的手臂,将手臂推进熔夜,仿佛要他自己看个清楚。
顺势,熔夜怔愣的看着自己不知何时紧握的双拳,骨节分明,关节处因为用力之大都泛出青白的颜色,修剪圆润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虽未划破皮肉,却在掌心剜出一个个月白的印记,贴近指甲表面的地方隐隐得见一丝丝红点。
倾身上前,逐渐拉近两人的距离,给人带来强大的压迫感:“羡慕么?嫉妒么?亦或者——”故意拖长音调,看着满眼错愕的熔夜,灰眸中写满了震惊,“不甘?恨?”
条件反射的摇头,若说曾经自己还放不下,甚至还怨恨凌煦为什么总是若有似无的对自己特别,总是不肯放过自己。
可现在,经过这几天,让他发现了很多,让他知道人活着不仅因为爱情,也不该只有爱情,这次重生的目的,除了让自己放下,更多的应该是让自己明白,让自己看清,他还有亲情的关怀!
对熔夜的矢口否认熳月似乎毫不意外,亦或者本就在意料之中。
“自我麻痹的逃的还挺快,真不知道该夸你不会是战神,还是该感叹你辱没了战□□号,竟做些畏首畏尾缩头乌龟的事儿?”熳月冷笑。
“其实你的选择挺明智的,知道要是做回了战神,就有很多不得不面对也不得不承担的事情,所以选择继续做你的小哑,即便被我使唤也无所谓。”
还是摇头,他在意的不是这些,他在意的是,是……
“那为什么不开口说话?”熳月继续追问,气势逼人,不带熔夜皆是辩解就玩味的开口,“因为哑了,是么?”
“你当我熳月是什么人?你当那飞虹瀑布又是什么?”熳月笑的灿烂,他喜欢看人家震惊彷徨的神色,更喜欢做这些伤口上撒盐的事儿,俯身,附耳呢喃。
“你的嗓子我早就治好了~至于为什么还没有办法发声、没有办法开口说话,那就要问问你了,是什么堵在你心中打了个死结没有纾解?~”
指尖轻佻的摩砂着熔夜的下颚轮廓,感受着指腹上冰凉却滑嫩的触感,不禁啧啧出声。
熳月轻佻随意的态度让熔夜惧怕,脑海中飞速闪过的画面,男人们的笑声,自己的哭喊求助,猥-琐的笑容,撕裂的痛楚,回荡着好像永无止尽的肉ti拍打声、水声,越来越靠近的大手,肆意揉捏玩弄摩砂的动作,无论如何躲避也无法挥去的触感,言语间的羞辱和血淋淋的实事。
感受到牵制住的身体无法自已的颤抖,看着熔夜冷汗直冒的额头,熳月暗叫事情不妙。
不知从哪里爆发出来的一股力道,猛的将熳月的束缚挣脱,头也不回的拼命奔跑,跌跌撞撞,眼前的景象再也不是什么风景如画的枫叶林,更没有什么闲情逸致的赏景。
熔夜看到的,不过是一条怎么跑也无法到达尽头的山间小路,无论怎么叫喊也得不到回应的恐惧,身后是三个不紧不慢跟随着自己玩儿着捕猎游戏的男人。
冷风向刀子一样切割着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一切,空气是如此的冰冷潮湿,仿佛只是吸入这空气,都能将人的胸非凝固一般。
拼命的哭喊,拼命的呼救,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希望他能来救自己,即便只是个替身,即便只是正主不在时聊胜于无的慰藉,至少不要让自己如此不堪。
第120章第二十三夜测试的初衷
即便要物归原主也不要用这么决绝的方式,自己不再奢求,不再抱有那些喧宾夺主的想法,他知道自己因为自己无耻的想法要遭到报应了,可请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他不会再出现,不会再奢求,不敢再对他说爱,哪怕那不过只是自己单方面的异想天开!
而他也知道,他不会来的,因为在那个小屋,在那个昨夜还拥着自己深情款款诉说着爱意的男人,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哥哥亲密缱绻,诉说着昨晚倾诉错对象而必须重新纠正的爱意。
他的怀抱是多么的温暖,此刻的空气就是多么的冰冷寒心。
跌跌撞撞的奔跑着,不再希冀着那根本不可能到来的救赎,能救他的只有自己,自救是唯一的出路,跌倒了在爬起,只要不停下,就有逃脱的可能!
猛的跌入一个怀抱,温暖的仿佛能抚平所有伤痛,可他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假象,这不是自己等的那个人,即便如何拼尽全力的逃跑依旧无法挣脱!
他知道自己的结果,知道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他知道,他全都知道,因为他清楚的经历过!几度梦回,那曾无数次在梦中重演过!
空气叫嚣着颤栗,魔法粒子飞速的旋转,向熔夜所在的地方汇聚,却在中途炸裂。
狂风呼啸,卷起地上落叶片片,赤红的枫叶在空中盘旋飞舞,划出阵阵赤色的涟漪,无法跟上速度的枫叶被狠狠甩出,尽数陷入粗壮的树干。
双目失神的混沌一片,满眼的疯狂,无法遮掩的悲伤,却始终空洞满然一片,仿佛干涸一般流不出一滴泪水,唇瓣苍白的一开一合,颤抖着,像是呼喊,像是诉说,却无法发出一声声响。
紧紧抱着怀里不住颤抖的身躯,无论怎样的呼唤仿佛都无法到达他心扉的声音,没有张开防御结界,单凭肉身承受着他一切叫嚣的悲愤和痛苦。
凌煦不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知道他经受了什么样的伤痛,但唯一清楚的是,如果连自己都不能完全包容的他疯狂失控,若自己都不能让他停靠依偎,自己又凭什么说爱,又怎么可能抚平他的恨?
毫不松懈的拥着怀里失控的人儿,凌煦微笑着,神情的,从未见过的温柔,属于王者的柔情包容,仿佛在他的怀中没有什么狂风暴雨能兴盛起来一般。
唇角洋溢着温暖的弧度,一双幽蓝的眼眸如一湾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潭,深邃,神情,注视着怀里失神叫嚣的爱人,一丝血红自唇角溢出,蜿蜒低落蓝色的战甲,仿佛源源不断般汩汩涌出。
而凌煦却好像丝毫没有察觉一般,只是深深注视着怀里的爱人,抬手,手指无法自已的颤抖,附上那决绝凄厉的眉眼,在眼角处不住摩砂着,执着的抹去那根本流不出泪水的干涸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