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於醒了!」为了等他醒来才打这一拳,他可是等很久了!
一拳落下,不同於素还真的欣喜万分,环儿却是拧着细眉,气呼呼瞪着大梦初醒的非凡公子,忽然朝他大吼着:「可恶!为什麽是你先醒过来——」
「呃……」
才刚苏醒,意识甚至尚未完全清醒,就忽然被人当头赏了一记爆栗!额上莫明的疼头催命似的拉回非凡公子前一刻尚在游离的意识,逼迫他的大脑在睁眼後的同一时间开始清晰运转,也连带的叫他看清不顾他伤势未癒就对他痛下毒手的人究竟谁。
「环儿!怎麽……是你?」非凡困难的开口,声音却哑得连自己也吓一大跳。
无力的躺在床上,满是疑惑的瞳眸眨了又眨,猜不透为何他一觉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人却是应远在南武林的环儿?还莫明奇妙的对他大吼大叫!
“果然”是他“先”醒过来,这又是什麽意思?他究竟在什麽地方!是南武林?或是……满脑子的疑问尚不及细问,就见着环儿已经红着一双眼跑出房外。
初醒的脑子依然晕晕沉沉的无法思考,眼下又被环儿突发的怒火的搅得一头雾水,非凡一时也理不清头绪,叹了口气,忽然视线一转,落在床侧那一抺叫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上。
「素……还……真……」这里是琉璃仙境!他怎会在此?「我……」
「先喝口水吧。」开口截断他未完的话,端着茶水坐上床侧。素还真神色欣喜,扶起非凡虚软的身子倚靠在床柱上,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
见非凡没两口就喝完一杯水,想他定是渴极了,起身又倒满一杯茶水喂他喝下,才轻声说道:
「你别介意刚才环儿说的话,他要帮忙我照顾你们,实在是累坏了,所以才会一时口快失言,他没恶意的。」轻描淡写的解释,彷佛方才环儿那一声别有深意的怒吼只是玩笑,又对他眨了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像是在对非凡证明他与环儿连日来的辛劳。
「环儿可是天天期盼着你早日醒来呢!」说着,也连带笑眯了眼。
期盼?他倒觉得环儿巴不得他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看着眼前那所谓的“救命恩人”,非凡倒没对他多几分客气,经水润泽的喉已回复原有的音调,此时正冷冷的提出疑问。
「为何我会在此?」
「是素某向魔魁提出要求,将你带回居所以便救治。」伸指按上非凡的手腕仔细诊脉,深怕有个什麽万一,让他身子留下病根就不好了。
「那……」想再开口询问,却又迟疑。
见状,素还真抿唇温和一笑,对非凡微微顿首,承接他没出口的下话。
「是的,召奴也在此。」
温润的嗓音轻声应答,为非凡眼中一闪而逝的激动勾起浅笑,心中更为了他此时的态度而暗暗高兴着。非凡向他探问召奴的事,是表示他心中仍很在意召奴吧!
吊人胃口似的,素还真在挑明了莫召奴也在琉璃仙境後便不再多言半句,甚至无视非凡仍有话要问的表情,自顾自的着手更换起他身上及双手的药布。
而非凡也只静静的靠着床柱,让素还真处理他身上的伤。反正依他目前这体虚无力的状况,就算素还真想对他不利,他也没啥力气反抗,只有任他宰割的份。何况素还真在医术上的专精及细心程度他也心知肚明,当然放心的任由素还真在他身上又是上药又是捆布条的。
无语看着素还真包紮的动作,直至见他包紮完毕,非凡才开口问道:
「莫召奴……他现在情况如何?」相信有素还真这位结拜义兄照料,他应该会比他回复得要快要好才是。
「这……」弯身收拾的身子明显一震,後又像没事一般整理起换药後的残布及药瓶。
微微抬首望了非凡一眼,原本堆满秀颜的笑意已然敛尽,转瞬覆上的竟是一片寒霜,将置药的木盘推放一旁,起身跺至桌前坐下,与非凡冷冷对视。
「不知——你想探问之事为何?」提到召奴,素还真登时一反方才满脸欣喜的态度,出口的话语更是句句沈重的刺向非凡。「素某请问,你关心的是的召奴伤势,亦或是……只想探问他的生死!」
生死!素还真怎会说出这二个字,难道召奴他的伤势会危及性命!胸口因素还真一席话而蒙上闷窒,却仍强持着冷静,再问道:
「二者同指一事,有何分别?」
同指一事!可同事却不同意啊……素还真唇角勾染起一丝凄笑,雪眉蹙紧,却是迟迟不语。
「素还真!你……唔!」移动了下身子想再追问,却因牵动起胸前及肩上的伤势,闷哼一声,又靠回床柱上,本就苍白的脸色瞬如白纸,额上更是沁出点点冷汗。
见状,素还真急忙上前,伸指点过非凡身前十二大穴为他顺畅胸口因伤涌上的闷气,再以掌渡气助他调息,一刻钟後才大功告成。
将非凡安置回床上,素还真那双早已拧紧的眉更是重重纠缠,苦口婆心的向他告诫。
「你的伤势尚未癒痊,暂时还不能随意移动身躯,别太勉强自己。」
喘出心头那口闷气,强忍着因牵动伤势而在身上汹涌流窜的蚀骨麻疼,非凡哑声说道:「让我见他。」
那场对战,他们两人交击至最後一招时召奴居然刻意放水,胸前大放空门迎上他击出的重掌!
召奴真的以为,死在他手上以命赎过会让他觉得开心吗,明知他说要取他性命只是气话,却又偏偏顺势而为。他可曾想过,如此极端的做为,不只会伤了他自己,更会重重伤了他的心啊……若不是素还真及时抢救,现在恐怕……已经应了他的气话,及顺召奴的意了……
召奴的脾气多年来始终没变……总是那麽样的自私、那麽样的自以为是!
纵使浑身疲软无力,可分析条理的思绪无损,他很清楚,召奴此次伤重可说是他自己刻意设计的,他甚至怀疑,那一战,或许是他故意对他示弱求合的手段。他向来最懂得用他无害的笑容来瞒天过海,利用周遭情势及人脉来牵制他,更甚至……耍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