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见素还真皱眉不语,他催促的大吼!
阖上眼,雪眉紧紧皱起。「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召奴时,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着让泪痕背进琉璃仙境……」
「什麽意思?」非凡恶声质问。
缓缓睁眼,低垂的眼光,幽远迷离。
「你可知……你当上无极殿主之时,也是召奴病得最重的时候!」隐瞒多年的事蹟脱口而出,狠絶无情的,袭向非凡全无防备的心。
闻言,非凡身子微愰,整个人有些失力的靠上背後木墙,急怒的表情转为惊疑,飞扬的剑眉,也跟着在眉心皱了个死紧。沈声道:
「所以……召奴他躲我,不愿意现身见我……」因为病重,所以不想拖累他!
「是的。」他回答。
「是我一直错怪他了吗……亦或者,在他眼里,我是个无法共患难、相扶持的人!」他语气悲凄。他一直不知道,召奴在中原这麽多年来,究竟过着什麽日子,只一昧沈浸在追求挑战……以及忿恨当中。
「你别误会召奴,他的确是不愿意拖累你才这麽做的。而且,这事不能怪你,是召奴有错在先。」雪眉轻轻一蹙,再道:「召奴最大的错,就是什麽都不说,只自顾自一昧的往前直冲,以为将一切过责揽在自个儿身上,面对众人时仅以笑容相对,全然不提面临的困境及危难,便会使众人安心……他却不知道,什麽都不说,让家人亲友暗自操烦,才是最伤人心的……」
素还真一席话说的黯然神伤、眉锁不开,心中不禁叹息着自个儿当初何嚐不是与召奴一般只顾着迎敌破计,全没顾忌众人的心绪,还累得妻儿盟友为他担心不已。
犹忆少年时.十八
走近池边,非凡蹲下身,伸手轻抚着召奴披散的发,无限眷宠。
「召奴的个性向来如此,有事总爱闷在心里不说。」召奴的脾气多年始终未改,变的,反倒是他自己了。
素还真向前移近几步,站在非凡身後,轻声再道:
「幼年时太过优沃高权的生活,养成了召奴亲切却不够体贴,关心却不擅设身处地为人着想的性格。特别是面对感情的事,他更是显得很自我中心,一心认为为别人好便是好,却从没考虑过承接的人是否真的愿意接受他的好意。」
浅笑迎上非凡回首投射而来的惊疑眼神,续道:「文诏之争时,召奴确实做下最坏的打算,就算要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就着这项前提,他与真田龙政一同布下瞒天过海的暗局,并且,刻意将你和君夫人并除在外,但最终的目地,也是为了要保护你们,却没料到有人从中插手,让召奴重伤落水之际依然能奇蹟生还!」
「这些事你是从何得知的!」倏地起身,瞠目对上素还真浅笑微眯的眼。
文诏争夺的内情,就算在东瀛也鲜有人知,为何素还真会知道得如此清楚,是谁告诉他的?召奴吗?
像是看出非凡心中疑点,走近池边,答道:「这些事蹟,是素某前些年造访东瀛时由街头巷尾的传言中听闻得来的!」
「笑话!」非凡沈声驳斥。他与召奴离开东瀛已多年,怎可能至今仍有流言可闻。「百姓口中讹传的闲语你素贤人竟也当真。」
素还真却仍是笑,将召奴自池中抱起,取来篮内薄巾将他密实包里,不让他受到一丝风寒,转身,直接往门口走去。临行之际,回望着非凡脸上再起的不悦表情,忍不住又是一笑。
「素某可是由街头的“真田府”及巷尾“鬼祭府”中得知的喔!」说罢,朗声大笑,迳自往山前走去。
******
「环儿!你怎麽回来了?」
一踏入房内,素还真便对坐在屋内似已等候多时的小人儿感到惊讶。环儿去见白无垢从没那麽早就回来的,他还以为他最快也要到晚上才会回来呢。
「别提了……」下巴抵在桌上,环儿哀怨的不住叹气。「还不是为了那个非凡小子,无垢才会早早就赶我下山……唉……」
就说了有素还真在非凡不会有事的,无垢却偏要赶他回来,说什麽素还真一个人要照顾他们二个会忙不过来。为此他还千山万水的急赶回来,想不到居然在非凡的房里扑了个空!
那该死的非凡小子,病才刚好点就到处乱跑,不怕他再拿黄莲给他吃是吧!
将召奴放回床铺为他盖好软被,对坐在环儿面前,为他一脸的怨怼不住轻笑。
「我还以为你是放心不下才提早回来,想不到居然是被“赶”回来的啊!」
「别笑啦——」面对好友不客气的消遗,环儿无奈的趴在桌上,藉以掩住他懊脑的表情。他盼了好久才盼到这一月一次的会见,想不到无垢居然为了非凡,老大不客气的赶他下山……呜呜呜……无垢啊……你真是太伤他的心了!
「好—不笑就不笑!」见环儿几乎要脑羞成怒,素还真也识时务的收敛笑声。
睨了眼素还真因强忍笑意而涨红的脸,环儿撇了撇嘴懒得理他,倒了杯茶一口饮尽,漫不经心的问着:
「非凡呢,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