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睩把她的东西落在这里了,今天我妻子带她去度假之前她一定要回来拿。”他用目光捕捉着还在餐桌附近徘徊的女儿,迫使她过来,“据他说是一个玩偶……”
“粉色的兔兔……”小女孩插嘴。
君凤卿对女儿无奈,“……就像她说的那样,吃完饭就丢在那了。”现在,餐桌、椅子上下空无一物。
黄泉点点头,走到玄关的储物柜前,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一尺多高的毛绒玩具兔,粉色的。
“想必是这个了,谢谢。”君凤卿把兔子拿出来,“曼睩!”女孩看到布偶兴冲冲地跑过来,“兔兔!~”一把抱住不撒手。黄泉很符合气氛地笑了一下,尽管对这样的情形完全陌生。“向叔叔说谢谢。”君凤卿屈身扶着女儿的肩说。
“谢谢叔叔帮我找回兔兔。”
“不客气。”黄泉将视线从漂亮的的小女孩转向她的父亲,“什么时候想找我谈都可以。”
君凤卿没回答,神色很温和地笑了笑,“多谢你,我们先走了。再见。”然后君曼睩向黄泉道别,然后黄泉向他们父女二人道别,把大门关上。
罗喉和黄泉的关系就是这么暴露的。
未完待续
4
痊愈之后黄泉快速再次投入到繁忙的公事中,但是他已经隐约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屡遭疾病的侵害后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了。他总是容易累,有时候数据算到一半会觉得头晕,必须暂时停止演算,后来甚至连精神也跟着消沉起来。然而他对自己的要求并没有改变,因为达不到目的的手段是没有意义的。
身体越是让他力不从心,他便越强硬地鞭策自己。越是疲劳,心里便越不甘心,总觉得自己可以完成更快更好。在黄泉的心里,他的潜台词永远是自己还不够好,尽管在旁人眼里他可以表现出自信,但是那样的信心是在比较之中外露给别人看的,并不能达到黄泉自己的要求。
“到天都去后悔了吗?”巧能巧到出差和问天敌住在同一家酒店。大堂里灯光闪耀,黄泉刻意没仔细看问天敌的脸,只觉得那张脸光的发亮。
“第几次了?”他一笑了之。从旁边经过直接去前台办理入住手续。
问天敌的目光跟着黄泉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脚步也根上。他等在黄泉的身后。问天敌和黄泉认识好几年了,算起来妖世浮屠和黄泉打交道的时间比天都长,他当初很是奇怪为何黄泉会那么干脆的拒绝他。后来黄泉去了计都基金会后和自己关系日渐疏远,计都基金会又被罗喉控制,问天敌这才渐渐琢磨出些滋味来。可如今,黄泉的脸色是显而易见的差,可见他在目前的职位上并不得志。“几号房?”当黄泉转过身时,问天敌轻轻地附在对方的耳边问。
黄泉的唇先是抿着,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眼角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问天敌又收回,“以前只是玩玩,说好都不认真的。现在不想玩了。”然后拉着箱子朝电梯间走去。
“换成罗喉了?”问天敌的表情不算失望,眉头舒展,好像黄泉的话对他只是耳边流过。可是他的心里总有一棵毒苗在生长,每当被人招惹触犯就格外敏感,比如现在,所以他的问话也变得不加含蓄。
嗤笑一声,黄泉没有理他。问天敌跟上了他的脚步。
“跟着罗喉,只能和他一起失败,被怪我没警告过你。”等电梯的时候他们谁也不看谁,好像根本不相识。“不过,我可以再给你一次考虑的机会。”他仰头看数字越来越小,双目如炬,转头又把逼人的目光落在黄泉的侧脸上。
“多谢。机会还是你自己收着吧。”黄泉把话甩出来,上了电梯。问天敌也上了电梯。黄泉气定神闲,“谁输谁赢轮不到你说了算。”艳红的睫毛抬起,他要等到四十二楼。
“你会知道的,黄泉。你以为罗喉把邪天御武赶下台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么?你错估了罗喉,更高估了你自己的眼光。”两个人原本各占电梯一角,此时问天敌稍微向黄泉移动了些,探查对方眉目间的憔悴。“到时候别忘了求我,说不定我会为你网开一面。”气吹吐在黄泉白皙的脸上,这让问天敌感觉满足。
“废话说完了吗?”黄泉瞧着嘴角转过头,有一种特有的介于嘲讽和呵斥之间的语气对他说。虽然病了不少时间,但是这幅面容依然表现出主人灵俊的神采。他一点也不显得恼,但话语一发谁也不敢上来接话,自有一种威慑力蕴含期间。
问天敌直面着黄泉,对射过来的机锋难以驳斥。他有很久没有没有被这样挑衅过了,何况又是一个自己有点喜欢的人,所以被冒犯的感觉被成倍放大。他绝对不能示弱,一定要把眼前之人给逼到气急心里才痛快,才觉得驳回一局。“也对,你根本不用为自己的未来担心凭你一张脸就不愁没人要,你以为罗喉和我是看重你什么才用你……”问天敌扯着嘴角说。下一个瞬加只听“当”的一声震响,问天敌发现自己被黄泉抓住领子按到电梯壁上,后脑被撞的生疼。难以想象黄泉会有如此大的爆发力,问天敌感到意外,瞪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
“叮”。四十二楼到了。
“留神点。”黄泉松开固在问天敌脖子上的五指,任对方警戒中不无呆滞地目送自己走出电梯。电梯门关上。问天敌只看见黄泉眼里的两道凶光,没有留意到黄泉转过身后微微含胸,用手捂住胸口的动作。
刚刚那一撞不仅让问天敌大脑一片空白,就连黄泉本人有一个瞬间似乎也丧失了意识。冲动发泄过后等意识恢复,他觉得自己的心脏跳的好快,每一下重的就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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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在罗喉赶来医院之前,他还在和君凤卿谈论自己和黄泉的关系该何去何从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