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无事,吾只是忧心国事,有些疲惫罢了。”
“你到现在还要骗吾吗?”枫岫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却强自抑制着将话说完:“吾原以为,吾们该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吾...只是不想你多费心罢了。”
“哈...”枫岫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此时不费心,难道等到斯人已去再行怀念么?”
无衣难得的被噎住了,斟酌一下方道:“吾并无大碍,只是胸口偶感疼痛罢了...”
“嗯——既然好友不说实话,那吾只好去找殢无伤和珥淳了。料想以将军府和国库的充盈,不愁找不到灵丹妙药来医治你。”
“哈——吾还不知天舞神司何时竟有了爱说人闲话的毛病?”
“对你,自然是什么毛病都不嫌多。”
“好友说笑了,如此这般...”既然避不过,索性和盘托出好了。藏着掖着真躲过了这次,也保不准日后哪个不长眼的捅了出来,落到一些不该听的人耳中。
饶是他完全省去猜测,只说事实,也用去了大半个时辰的光景。枫岫脸色渐渐凝重起来:“这么说来,连你也无甚头绪,此事倒有些棘手了。”
枫岫说的棘手自然是指,国都域内出现了许多失踪人口,凌王拥兵自重,末世盛传又在背后蠢蠢欲动。小皇帝即位不久,人心浮动,难免有些风言风语传出。此事若得不到妥善处理,必会成为日后隐患。(为了避免BUG,这里说明一下,界主殁后是由皇太后和老师代政,珥淳并未即位)
“此事吾自会着紧查探,对了,坊间挖心鬼一说,你可有耳闻?”
“嗯——好友说的可是...两年前的异事?坊间流言,不足为证。再者年前吾夜观星象,曾见一颗火红色的秽星,蛰伏在天狼与北极之间,明明暗暗,若隐若现。”(星象什么的,请勿深究...秽星指的是封光。天狼是天上最亮的星星,代表孤独,个人觉得和殢无伤满合。北极星的位置相对稳定,不易变化,所以给人的感觉是忠诚,有着自己的立场;北极星象征着坚定,执着和永远的守护;个人感觉和无衣师尹对慈光的守护蛮像。)
“嗯——此星有何种说法?现如今有何变化?”
“此星位置不定,伴北极实乃大凶之数,伴天狼则能逢凶化吉,端看日后是何种际遇。它之星象,吾一时还参详不透。”
“嗯——既无定论,日后再述吧。吾今日耽搁得够久,也该回去了。”说完强自起身,却被枫岫按住。
“等配好了药再走吧,吾想到了一个新方子,兴许能行。”说完,又看了他一眼,微微一叹道:“好友,你之病情,还不打算让殢无伤知晓么?”
“哈——他知晓与否,有差别么?吾心执不在于他,而在于吾自身之责。再说吾之病,也没有看上去这般严重。”
“这——哎,好友,你还不愿信国教么?你若信了国教,吾作为国教祭祀,总可为你向上天祈福。”
无衣微阖了眼,沉吟一声方道:“国教自能斩去吾之因果业报,使吾心境空明,喜怒随念。只是吾心存执,又如何能被渡化?吾曾答应过先师,要替他好生守护慈光基业。他用他之性命为吾铺路,吾又如何能轻言放下?”
“可你终有一天必须放下,慈光之事,你也不必过于悬心,凡事悠着点好。天塌下来总还有个高的担着,皇帝上面,不是还有那一位么?”
“嗯——吾自会注意,所以还是烦请...天舞神司大人先将药配来吧。”
“哈——好友此时才来客套不嫌太迟了吗?”
无衣淡淡一笑,那笑容清淡至极,竟显出一种福薄命浅、大限将至的意味来。
枫岫不由得有些心惊,强捺下内心不安,匆匆自去配药不提。
无衣躺在软榻上有些恍惚,近来他病体缠绵,偶得一见竟连枫岫都略有所知,为何殢无伤竟是丝毫未曾察觉?
也许不是没有察觉,只是不甚在意罢了。细数往昔,他才发现,他和殢无伤在一起已经那么多年,那么多...年。
早先的讨厌早已化为后来的憎恶,而现在,却是连憎恶都隐隐消失了。他有些难过,像是失去了此生最为重要的东西。
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无衣师尹的一生...都在失去,有的是自主抛弃,有的是被迫失去,不习惯又能如何?
时光,不会因为你的快乐或痛苦,而不拿走那些曾经属于你的东西。
为了避免字数,这里解释一下时间顺序:
就此章来说,所谓的挖心鬼已有2年半多了,然后失踪人口是一年多的事,末世圣传是不久前的事,这样。
此章即鹿逃婚一事的客观顺序是:
1.即鹿逃婚出走。
2.小哥不肯出仕。
3.老师提出条件,将剑族骨灰冢设在栖霞仙道,小哥同意出仕。
4.界主知晓了即鹿逃婚一事,暗中安排。
5.小哥偶然想起即鹿,借酒浇愁,老师从中安慰。
6.界主故意散播流言,老师未及时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