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童子一脸讶异:“难道他们这么快就搬走了?都不等大公子回来?”
如意娘神色凝重,答道:“我也觉得奇怪,夫君也没给我留下休书,没有告知我去留。我也没办法,只能回了娘家,一面是照顾父母,一面花钱找人打听萧家的下落。只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的双亲已经离世,如今只剩我一个人苟活于世,也是因我心里想着,万一夫君还没死呢?日思夜想,等着夫君回来,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说着说着,如意娘掩面而泣:“不好意思失陪一下……诸位请自便。”
说罢便走出了亭子。
梵童子喊道:“没关系,我们自便!”又转过头问墨冥无:“你怎么回事啊?想事情想出神了?”
墨冥无站起身来,往亭子周围查探一番后道:“你们觉得怎么样?”
梵童子也站起来道:“什么怎么样?反正现在是这柳如意也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凶手不会找上她也说不定啊?你说对不对?”
墨冥无走到夏幼薇跟前,问道:“你没事吧?”
夏幼薇看起来脸色有点发白,眼神稍稍有点迷离:“冥无哥哥,我怎么有点……”
墨冥无扶住她肩膀道:“你别动!”
“怎么了?”梵童子凑过来问,“她是不是太累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墨冥无看着他说:“你保护她,我们去屋里看看。”
“啊?哦。交给我吧。”
墨冥无朝风凌泽使了个眼色,两人身轻如燕飞过长廊,跃上二楼楼台,将身形隐在窗棂后。
“咚咚咚……咚咚咚……”屋里没有说话声,只有微小的敲打声。墨冥无退后一小步,背部紧贴在风凌泽胸前,然后不动声色地点燃一张匿身符掩盖了两人的气息。
“咚咚咚……咚咚咚……”静候了一两息,屋内仍旧没有说话声,只有敲打声。
墨冥无小心地用食指戳开了窗纸,透过小洞往屋里看。这是一间女子的闺房,木桌圆凳后面摆着一个镶嵌黄铜镜的梳妆台,屋内垂着粉色轻纱帷幔随风飘动。透过帷幔,可以隐约瞧见一女子身影背着他们立在塌前。一两息后,女子对着寝塌前行一步鞋尖撞击在寝塌塌脚上,发出咚咚咚的撞击声。墨冥无心中一凛,瞳孔猛缩!
风凌泽察觉到了他身体的紧绷,伸手覆上了他的腰背。他少许放松一些,拉过风凌泽的手,用手指在风凌泽掌心里写到:江湖失传的摄魂傀儡术!
风凌泽也是一顿,随之在他手里写到:控制她的人在不在屋里?
墨冥无写到:我不确定,擅自闯入恐怕会打草惊蛇,害死她!
风凌泽写到:再等等。
这时候,屋内的咚咚咚撞击声消失了,墨冥无凝神一看,如意娘倒在了榻上。
“走!”墨冥无带头冲了进去,跑到塌前一看,发现如意娘已经失去了意识,他张开左手撑在如意娘额头上方寸许,感知片刻后道,“三魂七魄中命魂不稳,眉心的灵魂之魄薄如蝉翼,若是命魂不尽快归位命不久矣!”
“哐当”一声!竟是风凌泽抽出银霜长剑劈碎了梳妆台的黄铜镜!
就在墨冥无转身循着镜子破碎声望过去的一瞬间,平卧在塌上的如意娘突然睁眼,露出闪着红光的瞳孔,双手成爪形以破风之速唰的一下就抓破了他的右肩!
一阵剧痛袭来,他忙着退开一段距离,右手居然痛得耍不起玄铁长剑,他看向伤口,血肉模糊的肩膀开始慢慢发紫,显然是如意娘的指甲上沾染着剧毒。如意娘紧接着再次袭来,他一个飞身跃起退到数十步外。
再看风凌泽,破裂后的黄铜镜里延伸出密密麻麻数十根红线正对风凌泽紧追不舍,那诡异的红线收缩自如、肉眼难见,风凌泽凭着红线飞过来的微小的动静声闪身躲避着。风凌泽轻功极好,姿态飘逸,步如凌波起舞。尽管如此,红线越来越多,在屋内织成一张网,将他二人困在其中。
墨冥无一面躲避着如意娘的狠毒攻击,一面又琢磨着除去对如意娘控制的摄魂傀儡术的法子。他看出如意娘也是被镜中红线所牵制,头顶手脚都捆了红线。他点燃一张镇妖符、一张驱邪符掷向红线,红线丝毫没有折断或破损。
他哼哼道:“这该死的红线怎么用符箓也破不了?”
风凌泽向他靠过来问道:“傀儡术的红线你看得到?看来阴阳眼又突破了一层天眼通。你的伤口快让我看看。”
墨冥无喘气道:“我没事,先破了这摄魂傀儡术再说,再不解开红线如意娘必死无疑了!”
风凌泽提议道:“用火攻看看?”
墨冥无一弹指,一团火苗燃起飞向红线,红线燃了两下立刻灭了下去:“不怕火!”
“世上没有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对!穷源溯流!”墨冥无双手结印念咒曰,“北帝敕吾纸,书符打邪鬼,敢有不服者,押赴都城,急急如律令!敕!”
一片白色薄纸从他指尖飞出,如离弦之箭一般嗖的一声插入黄铜镜!
只听呲啦一声放佛有什么东西被撕裂了。屋内红线骤然断裂。一缕黑影从镜中浮现出来。
两人走上前一看,那黑影身形异常矮小,缩成一小团在地上不动抽搐着。五官虽模糊不清,整体看起来竟然是个浑身赤-裸的小婴孩。
墨冥无道:“果然是婴灵!那邪灵如今修为十分强大,居然能将聚在身上的婴灵剥离一人出来对付我们!一个婴灵就已经如此厉害!”
红线断裂消失以后,如意娘失去束缚,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