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佛门圣地。」
白无垢暗自羡慕。属于光明面的人类一直是他们天生魔族体质的人向往的对像。
「唔?这是......」
看著入门处一块简易的木匾刻著的偈语:「小岁百千年,大岁一春尔。嗯,果然是高人的旷达心胸啊!齐生死,一彭殇。游于物之外而不游于物之内。」
正自叹羡中,只听嗤嗤几声轻响,一人扫地而来。
「唔?」
讶异的看著那外貌稚龄的沙弥,竟以头下脚上的方式,以绑在头顶上的扫帚为支点,藉著竹帚弹性维持扫地的动作而身形不坠,端的是极高明的轻身功夫。
『以他小小年纪,怎有如此深厚的功力?』白无垢暗忖:『等等,「小岁百千年,大岁一春尔」,难道说,这人是...反璞归真的高僧吗?嗯,试一试。』
白无垢心念一定,便欠身道:「小师父,请问......」
「呜哇~~」
那小沙弥猛然爆出一声哭音,令白无垢一惊,正欲问,却见那沙弥翻过身来,眼泪鼻涕满脸的道:「我好不容易才扫乾净的地,你来就全部弄脏了,我又要重扫......呜,这样一来,我永远都扫不完了!」
「这......」
白无垢一时尴尬,隐约觉到此人是故意要这样做的,却不好硬性分辨,这时,内里又跑出了另两个小和尚,齐声问道:「扫地的,干嘛哭啦?」
那扫地僧还在泣:「那个人把我扫乾净的地弄脏了,还不承认。」
另一沙弥一看:「真的是很脏!怪不得会弄脏你的地!」
「这......」白无垢心知他们有意挑拨,强抑忿气道:「小师父言重了,在下素性爱洁,周身无垢,何来脏之有?」
那小沙弥道:「你外表不脏,心里却很脏!周身魔气,鹫灵寺的灵气都被你污染了啦!」
白无垢闻言,长声一笑道:「小师父此言差矣,常言佛渡众生,难道只因我是魔就不纳吗?正道中有魔心人,魔界中亦有光明磊落的君子,难道你们只因佛魔的名号就一概而论吗?」
「唉呀,你倒是有点入门修道心,不过你所说的只对一半。」
扫地僧说著,另一人紧接著道:「没错!你心魔未去,七情六欲未除,所以说你也是魔,难道说错了吗?」
白无垢脸色微变,仍然平声道:「在下对世间所谓浮名虚利皆未留恋,何来情欲之说?」
「唉唉,你执著心盛,不就是过度之情了吗?」那人摇摇头,旁边又一位声音极细的沙弥道:「七情六欲,皆源自『爱』,喜怒哀乐,全因『爱』生,故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施主何不以慧剑斩情丝呢?」
白无垢只觉心头一紧:『这...三人...究竟是......』
缓缓平下气,白无垢道:「感谢三位指点,白无垢愿以一身清白求见灵台,可得否?」
那三僧打量他一会儿,使个眼色,便聚在一起。
「看他灵性还不错的样子。」扫地僧道。
「我却奇怪,自从一页书来之后,他是第三个来的人了。」一沙弥道:「难道他知道圣琴的事了?」
「嘘,小声点。」扫地僧忙阻止。
见他三人刻意将行动装得神秘,白无垢心下起疑,略一沉吟,恍然大悟:『是了,他们是要教我破解佛魔合体之法,但又不能直接说明,以免我回见天魔难以交代,只有用此法暗示。』
一想通,白无垢更用心倾听──而他三人也故意说的不小声:「那有何关系?他们作梦也想不到,制圣琴需要我们三人法髓之筋,般若之颅啊!」
『法髓之筋,般若之颅。』
白无垢心下默念,暗自记牢,却故示大笑道:「原来如此!只要杀了你们,就无人妨碍天魔的大业了!」
身随语起,掌气已攻了过去。
「挑水的,采瓜的,应手罗!」
扫地僧高喊,三人彼此会意,虚晃一招,已分三方迎上。
四人心知肚明,故出手气势极壮,但却均有保留。饶是如此,皆是上乘高手的动武,倘若教旁观者来,绝对以为是惊天动地的生死决战。
「如来觉!」
三僧齐出一招,只见圣气盈盈。
「神魔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