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天魔手快如兔起鹘落,臂长指弹,挥去他自戕之举。但金叶前端终究是划破胸膛,裂出一道血痕。支持的真气一断,白无垢再也无法挣扎,委顿在地。
「想死,我还不想落人失信的名声哪!」天魔轻蔑的看著他。相较于自己整齐的蓝袍,威严的神态;银发散乱,血渍斑斑,衣裳零落,正因内息不散走而喘息的白无垢看来非常可笑。
「你以为死了就没事?哼,这样我倒方便,直接将你的尸体剥个精光,拿去吊在塔前,让每个人都能看看魔界第一智者的『风骨』,哈哈哈哈!」
白无垢脸色惨白。死,倒是不在意的,可是假如他要这样侮辱自己,却是无法可施。
「真好笑!难道你还相信魔界会有你的朋友吗?我已看过魔界元史了,你根本就不是魔界的人。如果你不想受辱,我倒还有一法,那就是助我得到魔界,如何?」轻蔑的语气,足以激起傲骨斗魂,白无垢深吸一口气,厉声道:「我只是魔界人!从以前到现在都......」
一口气接不上来,白无垢忍不住咳了起来。
「真是伟大的情操,不过我看,只是为了琴魔吧!可惜,他大概跟卧云逍遥自在去了,不管你的死活,你就认命吧!」
狂性显然已过,天魔体的蘅佛子又恢复了冷酷的精明道:「既然不会为我所用,那你也不用活了。我居然没想到,自己一直拘泥在非讨回面子不可的任性,其实最简单的方法,只要杀了你,就是少了一个强敌啊!」
笑声一寒,天魔手高高提起,内劲顿生。
忽然一个鱼精魔兵慌张自外冲入:「天...天魔,大事不好了,傲笑红尘,一页书他们正在进攻屠变之塔。」
「一页书?怎么可能?」
明见被自己打入山下的人,竟然......
「你看好此人,本座立刻回来。」
「是。」
「是。」
魔兵恭敬地道。
见天魔急急奔出地牢,鱼精松了口气,慌忙问道:「白先生,您无恙吧?我刚随口编了理由,天魔出去若见不到人,一定马上就会回来,该怎么办呢?」
「背...背我出去。」
白无垢勉力撑起身子道。
「是。」
魔兵不敢怠慢,忙开锁入牢,将白无垢负在背后,窜出地牢。
***************
「白先生,您真的没问题吗?」
暂居在屠变之塔后花园角落的士兵住所,魔兵有些担心。
「不要紧的,勉强算得上伤的只有胸前这伤口。」经过一段小息,白无垢总算能平稳说话了:「还要多谢你来的及时。」
「哪里,如果我能来更早,您就不会做自杀的举动了。」魔兵显然抱歉。
「对了,我要的东西,你带了吗?」
「在这。」
忙取过包袱,魔兵呈上道:「您说的太极丹和六合散。」
「嗯,衣服呢?」
魔兵一愣:「衣服?在这,我是有照您吩咐带了乾净的衣服来了,可是,您现在应该先服药调息比较好吧?」
「我要洗净......」白无垢端坐起来道:「他们,马上会来。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这种狼狈样。」
「这,好的,那我立刻去。」
魔兵行礼欲行,白无垢唤住道:「我忘了问,你是叫...雪精吗?」
「白先生真是好记性。」
魔兵大喜道,出门也更显愉快。
坐在简单的椅上,白无垢笑得僵硬。
『何必记起那名字呢?』自己也真是太多事了。替那放生的鱼取名的那天,正是琴魔向他第一次说:『先生真是我毕生惟一心意相通的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