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清远赶紧挥手阻止,生怕又听到那让人头疼的口号,如果他不是他们口中的君上的话,他一定会笑掉牙,但不幸的是,他是,他手肘撑在王座上,手捏了个拳头撑着头,道:“起身吧,免谢了,蛮牛提一下现在的情况。”
“额……是。”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的一位拟人化黄牛走了出来,重量级别让大殿内颤了好几下,然后他捧着手,低着头,禀报道:“回君上,我等漳河三千骨兵皆已苏醒,只是有一半还半身不遂,至于这血炼地狱中的万鬼,全部待命。”
清远给了个手势示意自己知道了,心里想着这又是哪个在教蛮牛学成语了,嘴上又道:“前几日,本君从上面拿了两个过来挑事儿的人,看起来根骨不错,既然你那里的人还没有好全,就让这两个过去给你打个下手吧。”
“是,多谢君上。”谢恩之后,蛮牛踏着重量级的步子回到队伍里。
清远看着这一个大殿的人,揉了揉眉心,闭上眼睛,有些惨不忍睹,道:“退下吧,休养生息。”
“是。”一众鬼魂应道。
而此时,在地牢里的秦有意正身处一个梦境,这次是有意识的,知道自己在做梦,却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因为既没有敌人也没有朋友,更没有世界,他的世界就是白茫茫一片,他可以踩到底,可以看到白色,却不知道那白色掩藏下到底有什么,又或许,什么都没有。
“非意。”青年的声音,不过听起来像是个读书人,腹有诗书气自华大概指的就是这样感觉得声音了。
秦有意的关注点却不在声音上面,“非意”这两个字,听得他很是很熟啊,嗯……好像在哪里听过,好像也是在梦里,他睁着眼睛,试探着问:“你,是在叫我吗?非意?你是谁?”
“我吗?”青年自问,轻笑一声,道:“我是个影子,没有姓名,如果非意你非要称呼我的话,就叫我非影吧。”
“非影?”秦有意不禁笑了出来,道:“你既然说自己是个影子,又说自己叫非影,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这样戏弄别人可不好,而且啊,我叫秦有意,不叫非意,不知道为什么好像你们都爱叫我这个,虽然听起来是很耳熟。”
“是与非确实是相反矛盾的。”青年又笑着说:“你的名字也是啊,非意与有意,也是一个对立面,如果你要叫秦有意的话,我叫你秦有意就是了,选择一个,你还是你,对吗?”
“你这话说的好玄乎,不过道理是对的,你怎么叫我是你的事,我还是我。”秦有意笑笑,就地坐下来,朝青年招招手,道:“你也来坐吧,刚好陪我唠唠,你说我也叫非意,你可以讲讲非意这个人吗?”
青年听话地坐到了秦有意的旁边,不过是一团虚幻的黑影,比画楼里的要残忍多了,就像一个影子一样,是一团阴影,除了阴影,看不到五官还是其他详细的,只不过青年是立体的,他对着秦有意摇摇头,道:“我不了解非意,也说不了他,你能说说他。”
可我也不认识啊……秦有意撇撇嘴,我要是知道还用问你吗?
“你不用去好奇。”青年顿了顿,道:“慢慢你会知道非意的,意要有,也不能缺无。”
啥意思?恕我只读到高中并不了解你想表达什么。秦有意觉得可能和自己的名字有关,所以复制粘贴保存了一下,然后继续套话:“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梦里出现?”
闻言,青年笑了,道:“焉知不是你出现在我的梦里?真实与虚幻,你分得清吗?”
“我当然……分得清。”秦有意莫名心虚了一下,脑中灵光一闪,但闪的太快了,他没有抓到,有一种真相擦肩而过的心里痒痒感,秦有意偏过头去要看青年,周围的场景却都开始虚化、扭曲、荡漾。
“时间到了,再见。”
第六十一章萌系生物严玉
秦有意醒过来,肩膀却有些重,侧过头去,是严玉的脸,秦有意没动,只是道:“醒了。”
“……”严玉默默地睁开眼睛,然后坐直了,一副非常乖巧良善无辜的样子,看着秦有意的样子,好像幼儿园的乖宝宝。
确认过眼神,学坏了这人。秦有意心里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是对这种萌系生物没有办法,只好站起身拍拍屁股,斜眼看过去那人倒挺知趣的,乖乖站起来走过来了,秦有意点点头,后知后觉他们现在的气氛……有点儿怪啊。
可能是有人听到了秦有意的心声吧,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有些奇怪的气氛,随之而来的人让秦有意不禁问出了一句话:“牛头马面被你解雇了吗?”
严玉眨眨眼睛,睫毛颤得让人很是心痒,声音却如旧平淡得很,道:“牛头马面是什么?”
他一问,秦有意才反应过来,对啊,牛头马面是什么?传说里没有,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见过啊,那他为什么问出来了呢?一脸茫然的秦有意有些混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揪在了一起。
倒是走过来的蛮牛挺欣赏他的,都不用介绍就知道他是什么种族,也不用麻烦了,蛮牛站定在两人面前,道:“你们两个,从今儿个起就给我打下手了,好好干,还从没见君上对谁这么心慈手软过。”
秦有意听笑了,原来这就是清光魔君口中的“那就休怪本君对你二人不客气了”。
“好的。”秦有意朝着蛮牛露出了一个微笑,反正这里给他的感觉玄而又玄,有种莫名的感觉,如果再梦到那个非影,说不定还能套套非意的话,总觉得这个人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也许就是他也说不定。
蛮牛主管血炼地狱的兵,相当于古代的兵部尚书,现在的国防部长,虽然他手下只有三千骨兵,蛮牛看秦有意和严玉一身‘病弱’书生气,也不给他们安排武职,就取长补短地放在身边当个记录兵史的文官,倒是让秦有意知道了不少历史。
全部都是关于漳河的。
上古时期,黄河孕灵,漳河作为当时黄河的支流,也是一处极佳的孕灵之地,出生、生活在这里的人全部都受到灵气的冲刷,不说别的,人杰总是比其他地方要多一些的,这也就引来了各方争夺。
战争不断,以致漳河白骨三千,怨气冲天,漳河河神祭炼自己化为血炼地狱容纳三千白骨,漳河灵气逸散,泥沙淤积,河床升高,沧海桑田,不见旧日景。
而漳河埋骨的详细记录在……
“你在干什么?”
突来厉声一喝,吓得秦有意手一抖,手中竹简落地,发出“呲”的简短而尖利的声响,秦有意看着来人,拍拍胸口,道:“做什么,整理兵史,这是蛮将军交给我的任务,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男人冷冷地看了秦有意一眼,然后手指一动,竹简飘起来回了原地,然后拂袖,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