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枫寒也看着他,声音带了嘶哑:“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去!”
“裴枫寒!”江渊听他最后低低吼了起来,不由自主也抬高了声音,握住他的两侧肩膀:“你放心,肉体会进轮回,魂魄我会亲自带着你进地府。”
裴枫寒听了他的话,低低笑了几声,眼睛里带了绝望:“我能有选择吗?”
江渊摇了摇头。
张涛从阳台处过来,看到他俩,还是笑:“说好了吗?好了就开始吧,我这情况也不能耽误了。”
谢必安
裴枫寒觉得自己特别虚弱,整个人像是被抽筋扒皮一般,整个身体都是木的,他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江渊一路上都看着他,手放到他的腰处。
“这样你的魂魄能好受点。”他低声对裴枫寒解释。
裴枫寒头歪歪斜斜靠在他身体一侧,听江渊的话也像是远方吹过来的风一般,他打了个哆嗦:“我有点冷。”
江渊便将胳膊收紧了点,同时手心里缓缓升出一簇火苗,火苗仿佛流动的水般在他手臂上缠绕,企图能让裴枫寒能好受点。
他们现在站在黑墙前面,鬼父啧啧称奇:“还是你们地府有办法,弄了个这玩意儿,不错,不错。”
“你知道这是什么?”江渊听他的语气,忍不住发问。
“当然知道,当年盘古开天辟地的时候,可落下不少好东西,后来女娲他们将其炼造煅化,一个个都变成了神器,这玩意儿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作用嘛,如今看来正是用来连接人间和地府的媒介。”
他看着江渊:“这玩意儿我也能吞。”
“先别,”江渊皱了皱眉头:“吃了它,过会儿怎么出来?”
鬼父哈哈大笑:“出来还用靠这玩意儿?我能破了结界。”
“我不能,你不准动这个东西。”江渊冷静的拒绝后,说:“别浪费时间了,进去吧。”
说完他扶着裴枫寒一马当先的进了黑墙。
黑墙过后是另一个世界,裴枫寒先是眼前一暗,他借着江渊的力道踉踉跄跄的走了几步后,突然发现自己周身一震,整个人舒畅了很多,随即他苦笑了一下——能不舒服吗?他现在是魂魄状态,地府就是他的娘家了。
他推开江渊,自顾自的走在前头,鬼父“咦”了一声,问道:“你认识路?”
裴枫寒现在对他的感觉有些复杂,他深深的看了鬼父一眼,道:“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所有的他不想承认的,全部都在他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闪现,这些是谢必安的记忆,或者说也是他的,尽管他不想承认他和谢必安有什么联系,但是他的魂魄有一种熟悉的渴望,这种渴望让他有些害怕。
因为他发现,他作为裴枫寒的记忆真的很弱小,而谢必安,就像一片浩瀚无垠的大海,正敞开怀抱等待他这条小河回归。
奈何桥前孟婆汤的招牌高高挂起,而孟婆已不见人影,反而挤挤攘攘沾满了无数魂魄,而桥上正站在地府的鬼兵。
魂魄们茫然无措,而鬼父的出现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明确的目标,于是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鬼父张开大嘴,无数魂魄自动进了他的嘴。
江渊将同玉带在裴枫寒的脖子上,鬼父闭了嘴,咂摸了两下,他对裴枫寒笑:“别害怕,我心里有数,不会吃你的,哈哈。”
裴枫寒没有笑,江渊也没有笑。
奈何桥上的鬼兵们满脸惊慌,远古的神、远古的兵都已经神化,他们已然算是资料老的,但是对于鬼父这种人,还是显得稚嫩。
为首的鬼兵强装镇定,开口将炮火对准了江渊:“范大人!你身为地府官员,竟然和这种要犯混在一处,成何体统!”
“我只要我弟弟。”江渊沉声说道:“谁能有本事把我弟弟救出来,我就和谁一处。”
“荒唐!令弟是分不非,犯下大错,阎王爷肯留着他二魂六魄入轮回已经是恩赐了,你不仅不心存感激,反而心生怨气,是要藐视地府规矩吗?”
“规矩?什么是规矩?”鬼父在一旁懒懒的开口:“你们口里的阎王爷处于高位,他的话就是规矩,以后我处于高位,我的话也是规矩。”
鬼兵们见识过鬼父的威力,不敢同他起冲突,只能又将矛头拉到江渊身上,鬼父听的心烦,就趁江渊和鬼兵们一来一往的对骂时,对裴枫寒咬耳朵:“真的烦死了,直接动手就行了呗,这江渊分要和人家吵,我当年都懒得动口舌,直接大嘴一张,什么都清净了。”
裴枫寒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也不怕事情闹大,他带着嘲讽的笑对鬼父煽风点火:“好汉不提当年勇,你管江渊做什么?你什么时候这么听他的话了,既然他行事不是你的风格,那你直接上啊。”
鬼父受了他的刺激,直接大嘴一张,这些可怜的鬼兵一个个排队进了他肚子。
江渊正和对方理论的起劲,一看这架势,皱了皱眉头:“他们是无辜的。”
“你可拉倒吧!”鬼父看不得他这种伪君子样:“你他妈给我杀精怪的时候,怎么不提无辜?刚刚我吃那些魂魄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无辜?我发现老江你这人就是不如你弟弟,要坏不坏的,关乎自己的利益了,就不吭气,手起刀落,那叫一个迅速,不关自己的利益了,立马化身圣父,我要是回到人间,非的在报纸上批判你这种人一番!”
“还走不走了?”裴枫寒不耐烦的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