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渊长叹一口气,瞟了瞟他,说道:“刘副官有没有交待?”
刘文远这种操作远在正常程序之外,知情的也只有文渊和他的几个一手带起来的亲信。
张若山也算是个有小后台的人。
万一查下来刘文远这种身份当然不受多大影响,倒霉的只有他们这些小兵小卒。
警员面带惶色:“没,没有。”
很明显,刘文远一开始就没有为他们考虑过。
文渊凝起了眉头,他心中生出了一个计划。
但他有些犹豫。
他拍拍警员的肩膀,低声道:“先别声张,我再想想。回头会知会你一声。”
今天从陈连城那里获得的讯息量太大了。
大得他有些不愿接收,就像九天巨瀑落入九寸小潭。
除了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陈连城的每一句话,都像暗藏玄机。
表面上笑咪咪地说期待合作,实际上,想‘不合作’也根本不可能。
这种人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家中,可以肆无忌惮地走到他的办公室里,靠的绝不仅仅是胆量而已。
退一万步讲,哪怕这个姓陈的说的那些事是真的,他从那只匣子里得到的,真的仅仅只是他说的那些吗?
文渊笃定这个满嘴谎言的陈连城一定隐瞒了些什么,但他却又拿这个人没有什么办法。
怎么办?把他逮捕?或是一枪击毙?甚至向刘文远揭露这个人?
当正文渊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陈连城竟然施施然笑了起来。
他仿佛洞悉了文渊的所有念头,笑盈盈地说道:“你当然可以这么做。不过,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时间还多得是。告辞。”
话罢,他起身,向文渊挥了下手,眼角含笑地走出了办公室。
掩上门前,他竖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朝天作出一个射击的动作,低低地模仿爆|炸声:“嘣。”随后,他嘴角上扬,意味深长地瞟了文渊一眼,这才退到门外,掩上。
文渊被他瘆出了一身冷汗,愣了一会儿,才追了出去。
陈连城的身影早已不知去向。
他叫来守卫,问到:“刚才出去的人,是怎么放进来的?”
毕竟他的办公室不是前厅的报案处,闲杂人等要混进来也需经过查问。
守卫一脸迷茫:“刚才哪有出去什么人?”
文渊叹气,放弃了追问。
刚一转身,门外就有人神色仓惶地冲进了前厅:“不好了,悦来酒楼发生了爆炸,死、死死死人啦!”
文渊一怔,赶紧上前查问。
不一会儿,陆续有人冲进来报同一件案子。
脑海中不经意响起陈连城离开时那一声‘嘣’,心头一跳。
文渊忽然巴不得从来不曾跟这个陈连城有过任何接触。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这种人就像涂抹在门把手上干不了的油漆,一旦沾上,擦都擦不掉。
-
文渊满怀心事地走出警局。
抬头,天空一片幽远的深蓝。
一整天在处理爆炸案,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这么晚了。
路过大门旁的正仪镜前,下意识的扭砂一看,昏黄的灯光下,镜中映出一张愁云笼罩、清瘦得骨角峥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