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除了他们家,几乎每家人都吃过新米。
大家平常时是吃陈米的,但是新米打下来,偶尔就会吃点新米,贪贪新鲜,过过瘾。
赵大强和赵母也倒下了,家里是没有吃过新米的,但是估计是被传染了,村里人有些人之前是不在意他说的话的,被传染也不奇怪。
“安大夫也是的,之前柳家屯的救了那么多哦,咱们村就不留一点药咧,哼,果然是外姓人,你看哦,冕小子一不在家,就不安分了咧。”
“哼,你看柳家屯的对他多好咧,他对柳家屯的都好咧,又看病又不要粮食看病的咧,恐怕是看不上咱们咧。”
“咱们村对他也不错吧,给他还有他儿子都上了族谱咧,按我说咧,这就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咧,给咱们村自己人看病每次都收十斤粮食,你看看现在柳家屯的,就给点啥子中药,就那么一点点咧,就不用粮食了咧。”
“可不是咧,估计现在手里的药都没有了咧,都给外村人用完了咧,现在好咧,咱们村没药了咧,哼,咱们哦,就不应该对他这么好咧。”
“哼,现在冕小子家里没人做主咧,大强两口子也倒下了咧,看冕小子回来他怎么交代。”
“要我说咧,还干啥子等冕小子回来咧,现在哦,就让他把咱们村的药都交出来咧,要是交不出来,就让他滚咧。”
几个婶子一边在病房里照顾家里人,一边愤愤不平的指责安怀泽,一边说一边骂,有些人没有昏睡,就躺在床上,听到的时候,一起愤怒的有,觉得不可理喻的有。
赵大强他们是专门在安怀泽的诊房里的,反正照顾一个人也是照顾,三个人也是照顾,因着赵大强他们只是昏睡,并没有溃烂,所以安怀泽就也喂了药,醒不来但是也能稳定病情。
现在安怀泽对外称没药了,有三棵旭日树在,也不会分去安怀悠的药,三个人还是够的。
下午,安怀泽正在照顾药田,就听见大门被拍的噼啪响,安怀泽一开门,就看见村长一脸为难的站在外面,后面有不少村里的叔婶,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安大夫啊……事情是这样子的咧……”村长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安大夫,咱们村的药还剩多少咧,这张贴的可没用完咧,你咋说没药了咧?”有个婶子火气爆,冷哼一声,怀疑的看着安怀泽。
安怀泽恍然大悟,斗米恩升米仇,这是拿他出气,兴师问罪来了。
“我都记录有,我现在拿出来。”安怀泽也不拐弯抹角,那就拿出来好了,反正他没用过。
“哼,那就是还有药咧,哎哟,之前还说没有药咧,村里躺着这么多人哦,安大夫你这是黑了心肝哦,藏着药咋不用咧?!”
“我看啊,根本就是想私吞药了咧,哎哟,外姓人就是信不过。”
“可不是,男人一不在家就闹出幺蛾子来咧。”
“嘿,冕小子去了这么多天不回来,十有八九是没了咧,他估计就是要起了二心咧,要带着药跑去柳家屯了咧。”
后面的几个叔伯,把安怀泽从头打量到尾,像是要把他的底细看清楚了一样,直接把安怀泽看成了一个叛徒。
这男人说话就算客气的了,安怀泽只是咬紧牙,忍了就是了。女人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什么脏字都往外飙。
“这biaozi就是biaozi咧,就说他是男狐狸精咧,也不知道又是和柳家屯的哪个人好了咧,卖屁股的,也不害臊。”
“人家害臊啥子哦。”有个婶子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一样看着安怀泽,掩嘴笑,“城里人最不要脸了咧,还啥子大夫,还不是得来咱们村混生活咧搞了半天,别的村子看病不要粮食,光收自己人的粮食咧,这心哦,就是黑的咧,就像山里妖精一样咧,没心咧。”
“呸,啥子自己人咧,谁跟这种白眼狼是自己人咧,咱家不要脸的哦。”
村长见大家说的越来越没了边了,赶紧叫住,“安大夫,是这样子的,村里人觉得,到底是村里的东西,不能放在个人手里,就想问你,咱们村的药还剩多少,能不能拿出来,没别的意思咧。”
哼,当然没别的意思,不就是要过来为难他吗?
安怀泽冷下脸,“村长,诊房里的药都是村里的,这是钥匙,记录本在桌面上,你派人去拿吧。”
“拿啥子拿,那本子也是你记的咧,谁知道你有没有估计记错咧。”
“可不是,你可是大老板,要是你要记错咧,咱们也看不出来咧。”
大家不依不饶的,安怀泽握紧手,指甲几乎刺进了肉里。
“哼,走,咱们进去看看,他去了那么多次祠堂,说不得去拿了不少东西回家,我倒要看看咧,是不是这么不要脸咧。”
“哎哟,这可说不定咧。”
两个婶子冷哼,走到门口,故意撞开安怀泽,就要进去。
这是要硬闯了,今天就是来找茬的,他们心里不痛快,自然也就要找别人不痛快。
家里有不少东西,药田,还有房里的悠悠和爹娘,家里的东西都是不能少的,安怀泽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去,刚要拦就听见一声大喝。
“站住咧,你们干啥子咧!”
两个婶子转过去,就看见赵二爷气的瞪大了眼,拄着拐杖大步走过来,后面是大根叔两口子还有赵二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