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又发现了。”蓝忘机答道。
曾经再多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在尘埃落定后,也不过化成蓝忘机岁月静好里的一句云淡风轻。
魏无羡看起来很有兴致,他拿起蓝忘机搁在一旁的毛笔,在瓷瓶上写下几个字。
蓝忘机转头看,只见魏无羡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
魏无羡蓝忘机定情信物。
蓝忘机似是想起来那时的情景,轻咳一声,小声道:“莫要胡说。”
魏无羡不服:“怎么就胡说了?蓝湛你摸着良心告诉我,当时你□□焚身看到我这么个水灵青葱的小白菜,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点心动?”
其实还真没有。
他那时只顾着了想把魏无羡糊进墙缝缝的怒火。
但是此刻,蓝忘机看着魏无羡的眼睛,非常认真道:“有的。”
“原来是定情信物,怪不得呢。”萨萨感慨。
“什么定情信物,那是我逗他的,你怎么也信了,我们的定情信物分明是一首歌。”魏无羡道。
“……”萨萨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突然,她仿佛想起来了什么,“等等等等,我记得你一开始说的是一瓶□□?咦你怎么没要那瓶解药?而且□□放了这么多年我看你不是要下药而是真要下毒。”
萨萨炮火连珠地问了一大串。
魏无羡很耐心地解释:“其实那瓶□□倒不是重点,只是下一世你把它给我的时候,请务必要提醒我一句。”
“下一次,遇到那个看起来不近人情的家伙的时候,还要记得去给他下药。”
“去招惹他,去缠着他,打都打不走的那种。”
“生生世世,永生永世,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其实晓星尘去世后,除了那颗糖,薛洋的房间还留下了很多很多和晓星尘有关的东西。
晓星尘最后洗的碗一直整整齐齐摆在一边,晓星尘最后摘回的花一直在花瓶里放到了枯萎,晓星尘最后洗的那套衣服一直叠好了放在衣橱里。
薛洋不敢穿。
若是穿脏了,再也没有人会帮他再洗一遍了。
“所以你为什么单单就要那一条亵裤?”萨萨仍是不解。
“因为……丢人。”薛洋的脸上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窘迫的表情。
生前金光瑶知道这一出后,曾不止一次地嘲笑过他。
那时薛洋羞归羞气归气,但还是没舍得真的丢了那些衣服。
萨萨悟了。
薛大爷一直留着晓星尘最后送的糖,一往情深;薛大爷一直留着晓星尘洗过的最后一条亵裤,怕不是个变态。
就好像只要毁了那条亵裤,他对晓星尘那些肮脏龌龊且永远无法出口的心思,便也可以被装作不曾存在过一样。
“要不要我也把它留着,等你转世后带着它去提醒你这是你曾经的心上人给你洗过的亵裤?”萨萨打趣薛洋。
“滚!”薛洋怒。
过了半晌,他突然低低地开口:“把它毁了吧。”
“希望下辈子,我再也无法找到他,他也再也不要遇到我了。”
“我要他好好的,当他的明月清风。”
这便是他独自在义城的八年里,在无数个辗转难眠的黑夜里,做出的最温柔也最残忍的决定。
蓝曦臣是一个很不合格的师父。
他曾教导金光瑶出剑时手不能抖,可他自己却食言了。
还是两次。
一次是在云梦,一次是在观音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