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来的真是不巧,“花如令就算在这样的温度下也穿着叠绣的黄色锦缎宽袍,
陆小凤笑笑,“我今日只是来碰碰运气罢了,花公子一向很少在待着这里。”
花如令点点头,“确实如此,可是前几日楼儿却回来了,“他看了陆小凤一眼,继续道,“他说今年的夏日尤其炎热,于是他准备在毓秀山庄待一段时间消暑。”
”可是他昨夜却又突然离开了。“
陆小凤有一百个问题想问,但是他又怕花如令看出什么,只能喝一口手里的酒,又坐了片刻,他只能起身告辞,
花如令也不留他,隧叫了花平出来送客。
花平将他一直送到最外面的一道铜门,将一张纸交于他手里,
”这是老爷让我交给陆公子的。“
接触到的瞬间,陆小凤就明白了,这必定是昨晚让花满楼离开的纸,这纸比普通的要厚,纸上没有笔墨,却用顶针扎出了痕迹,
不管这纸条是谁写的,他要送交的人一定是花满楼。
陆小凤展开纸条,长出一口气。
这件事还是发生了,任何令人忧心的事情岂不是总要发生,一个人越是害怕什么避免什么,他最后总是还要和这件事正面撞上。
纸上是上官飞燕四个字他一点也不惊讶,
突然,他又发现了一件事,一件远比这个名字让他震惊的事情,
这纸张是来自霍休的小楼。纸内藏金箔,纸面有檀香,是只有他亲自动笔的时候才会用的纸。
陆小凤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因为他又想到,在这两件事实之外,它们之间的联系才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他能摸出来这纸条那一头的人是霍休,花满楼随便动动鼻子就能知道。
这样一份摆明要让花满楼看出来路的纸条,和花满楼会为了这样故意的纸条而离开,这两件事哪一件更加可怕?
陆小凤开始觉得,也许是贝叶□□已经开始起了效用,他的想象力几时变得如此惊人,又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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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一向是个很自信的人。他对自己没有不满意的地方,酒量,武功,胆识,还有无论是他世上无双的两根手指还是两撇胡子。当然,他对自己交的朋友们也很有信心。
从千面一人的神偷到师从鲁班门的老板,还有已经化剑为仙的西门吹雪,这些人都没有一点可以让他对他们没有信心的地方。
除了花满楼。
曾经他对花满楼也很有信心。
”衣上征尘杂酒痕,远游无处不消魂。此身合是诗人未,细雨骑驴入剑门。“
墙上是陆放翁亲笔题的诗,陆小凤现在待着的自然也是霍休的小楼,
和他在一起的是他又一个曾经非常有信心的朋友。
一想起这些事,陆小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面前的好酒也是入口无味。
“陆小凤,这世上还有事情能让你叹气。“
”我只是在为这壁画叹气,也为题词的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