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_阿尔伯特来自地球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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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1 / 2)

“麻醉剂,阿芙罗狄赛的替代品,”尤里安答道,“我在医院见过——别那么看我,我没撒谎。吃药不说明我是瘾君子。”

Z给了他一个怀疑的眼神。在尤里安决定奋起维护自己尊严之前,Z转开话题:“异丙酚,这个名字听起来很有历史感。”

“是的,很长一段时间的主流麻醉剂,后来被阿芙罗狄赛淘汰了。”尤里安将精神集中到正事上,尽力回忆着医生的解说,“见效快但效力不持久,而且贵。唯一的优点是没有像阿芙罗狄赛那样高达8%的过敏反应概率。”

“你对阿芙罗狄赛过敏?”

“不。”尤里安迷惑地摇头。他得承认Z最初的判断是正确的,这行动似乎并不针对他。甚至如果不是他的胃还在为重力的变化无常而翻腾,他会觉得注射器里装着异丙酚是为了避免有人过敏而意外死亡。好像这群人没安坏心一样。

Z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这房间的另一端,停留在与他们来时位置相对的一扇门前。按照EM-1的结构图看,这后面应该是生活区。尤里安跟上去,不安道:“你打算进去?”

Z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

尤里安明白自己的问题很蠢。他们在重力缓冲区。这个区域就像蜥蜴的尾巴,可以随时断掉。生活区总是比缓冲区安全。但他忘不掉197这么诡异的站内人数。也许他们一进去就会受到一个排的武装欢迎。到那时候,就算Z是个最优秀的太空牛仔也没救。

他抿紧嘴唇,看着Z打开了最后一扇门。

第六章

欢迎仪式没有一个排,连一个班都没有,只有三个看站姿就没受过职业训练的年轻人倚在墙壁上,两个在聊天,一个低头摆弄着自己的终端。离他们最近的小个子被忽然打开的区域隔离门吓了一大跳,匆忙地向尤里安举起手里的枪。

“呃……”

在尤里安构思出合适的交涉辞令之前,Z欺身过去,出其不意地缴掉了对方的武器——又一把异丙酚麻醉枪。

“我们没有敌意!”

被Z用膝盖抵住喉咙压在身下的小个子大叫道。尤里安赶紧蹲下捡起那把麻醉枪,警惕地指着还没反应过来的另外两个年轻人。

“你们是谁?”Z问道,但很快根据观察给出了自己的回答,“RKA?”

尤里安眨了眨眼。RKA,俄罗斯宇航,这个名词跟异丙酚一样有历史感。三战结束之后世界上就没有俄罗斯了。欧洲独联体掌控了地球上那片广袤的土地,同时也继承了RKA包括火星开发和远太阳系探索项目在内的全部太空计划。这里应该已经是欧空局的领地。

“我们是普朗克号的船员。”被尤里安指着的金发年轻人举高双手,回答道。尤里安对这艘船名没有反应,反而是Z惊讶地抬起头。那小个子趁机挣扎起来,然而一切努力都败于残酷的体格差。金发年轻人向他摇了摇头,小个子暂时安分下来。

“普朗克号已经失联了。”Z冷淡地回应。他的声音平稳,右侧的手臂却隐隐露出青筋,很明显在靠攥拳压抑情绪。尤里安不动声色地靠过去,用身体挡住Z的小动作。

“我们返航了。”金发年轻人说,“你开的是阿尔伯特号,你知道这两艘船有多厉害。我们飞到了奥尔特云,然后返航了——啊!”

他捂住下巴,怒气冲冲地瞪着忽然把头盔砸向他的Z。

“不要胡说,”Z警告道,“我开的是阿尔伯特号,我知道人类的极限在哪里。普朗克号根本不可能返航。而你,小子,普朗克号起航时你还没出生。”

Z叫那年轻人小子,尤里安稍微分了心。他想,他大概跟那年轻人一般大,而Z也不过大那年轻人几岁而已。具体几岁,他就猜不到了。

金发的年轻人脸色涨红,但没有反驳。他的黑发同伴退了一步,尤里安立刻调转枪口指向他。

“我不是要通风报信。”黑发年轻人说。他显得很紧张,一直在看Z和他膝下的小个子:“我们真的没有敌意,也没有骗你——没故意骗你。那艘船,那艘——那艘普朗克号,那是他父亲的船。”

单论年龄,普朗克号的确是艘父辈的船。它出生在一个世纪前。它的研制譬如太空探索黄金时代的落日,它的揭幕伴随着战争号角的吹响,而它的起航哨是投降的鸣笛。

扩张时期的全面战争是毫无裨益的。等宇宙扩张陷入了燃料与资源的僵局,用一次世界大战来进行资源再分配就变得顺理成章。

转折点在于人类科技的极限。在美洲,这极限是NASA领导的近光速飞船阿尔伯特号;在欧亚大陆,这极限则是RKA领导的远太阳系探索飞船普朗克号。阿尔伯特号先人一步,以0.3%光速的速度和巨量的氦燃料消耗使人类触摸到了玻璃穹顶,引燃了战火。第三次世界大战发生的时候,探索太阳系边缘的普朗克号飞船还未发射。它停泊在普列谢茨克基地,冷眼旁观战火席卷欧洲。

或许早在哈萨克斯坦加入亚盟并开放拜科努尔发射场时,普朗克号已经有了预感。当白海城失守,欧洲独联体利用贸易战和压倒性的技术优势入侵俄罗斯腹地时,船员与基地所有人一起下了那个决定。普朗克号的发射发生在普列谢茨克投降前一日,官方说法是船长擅自起飞,数百名船员被判叛国罪。但事实如何,稍微接触航天常识就能明白。哪有飞船能不与地面通讯而顺利点火呢?

当时的地面人员此刻就在这里。

尤里安略显尴尬地坐在EM-1会议室的沙发椅上。他早已习惯会议与谈判,但那些商业会谈专业精致,不是这样——白发苍苍眼瞳浑浊的老人,身上工装还沾着机油的女性,轮椅上的中年男子——太生活化了,甚至使尤里安感到不适应。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Z一眼,后者正双手交叠垫在下巴下,一双眼刻板地平移着,打量眼前所有人。尤里安忽然有点想笑。他认得这个,Z第一次见他时就是这样。仿佛一种应激反应。

“我们没有敌意。”这句话第三次出场,说出它的是一位自称普朗克号船长遗孀的年长女性——那金发年轻人的母亲。

Z冷笑一声:“是吗?我可看不出来。”

“的确如此,”伊万诺瓦女士那双忧郁的眼睛与Z对视,语调里饱含真诚,“我们只想与阿尔伯特号的所有者进行一次面对面谈话——远程通讯会被欧空局窃听记录。我们没有伤害的意图。没有切断重力缓冲区的供氧,也没有使用杀伤性武器。”

“因为我们随身携带舱内供氧设备,而你们根本没有杀伤性武器。”Z皱眉道,“停止对我使用话术。这儿有人比你们更擅长花言巧语。”

他是在说我吗?忽然被瞪了一眼的尤里安有点儿拿不准。

Z没有给对方解释的时间。他直截了当地问道:“我对你们的民族主义不感兴趣。说重点,你们为什么要联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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