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一年半的时间,地府之人尽出,却连十分之一都还没完成。
估计要花费数年,方才能够解决这件事吧。
“对了。”叶沉苏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现在生死簿还是蒋长逸和厉豫保管着么?”
“不。现在生死簿放在了纠伦宫,由王爷亲自看管。”
叶沉苏闻言略为惊讶,“什么时候放过去的?”
“在你昏迷的时候。”沈砚道。
阎罗王居然把生死簿放在了纠伦宫,这其中蕴含的意味可就有些大了。
联想到他今日所说过的话,叶沉苏很自然而然就开始想,阎罗王是否开始怀疑起十王来了。更准确地来讲,是开始怀疑蒋长逸。
蒋长逸此人,叶沉苏那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从头看到尾都挑不出点出彩的地方来。能力一般般,法力一般般,当初知道自己的继任者居然是他的时候,叶沉苏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将这样的一个人安排在十王里面,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
叶沉苏不得而知,但他相信阎罗王这么做,一定是有他的用意的。
眼下地府仍然处于混乱中,元气大伤,人心惶惶,也不知何时才能够恢复。也罢,他现在仅仅是一介在普通不过的仙罢了,这些事情,由着他们去吧。他就呆在一旁,静观其变即可。
过了五六日,沈砚给叶沉苏带回了一个任务。
“绿兰?”这名字倒是有些有趣,叶沉苏快速扫了一眼那一张小笺,将上边的字句全都记在了心里。
“说起来,她和玉时英有些关联。”沈砚突然开口道。
“玉时英?”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但是对于这个名字叶沉苏并不陌生,“这又怎么和他扯上关联了?”
他还记得回地府复命前,玉时英为了找出毒害玉盼桃的凶手,已经半疯了。也不知道现在,他还有没有好好地活着。
“绿兰是妙春楼的名妓,玉盼桃在进入贺府前也是妙春楼的。二人义结金兰,是非常要好的密友。”沈砚说的很是详细,这些并非秦广王那边给的,而是他通过自己的路子查到的。
鬼判殿那头总有各种理由拒绝透露详细的消息,沈砚和叶沉苏也懒得和他们闹了。叶沉苏还身为秦广王的时候,同其余王的关系也不怎么好。
其中,楚江王厉豫和宋帝王余元瑛,关系尤其恶劣。厉豫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就是看他不顺眼,而余元瑛则是纯粹的风格不和,以至于两看相厌罢了。
当然现在除了这二人,还得加上一个秦广王蒋长逸和转轮王薛本初。前者和厉豫交好,又是他的继任者,顺其自然地对他心怀不满。至于后者……
算了,不提也罢。
都是孽缘。
许久都没去过人间了,叶沉苏可是相当怀念那一家名叫‘野居’的酒楼。接了任务,反正现在留在地府也没什么事情做了,他们干脆准备速战速决,早早来到人间解决绿兰这一档子事。
她倒是和玉时英一样,后半生的生平一片空白。叶沉苏和沈砚现在要做的,只是看看如何给她定性。
京城时值春季,雪融了大半,光秃秃的枝头抽出了新芽。还未到翠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时候,但早春也有早春的妙,春欲来,街上人们的吆喝声都愈发中气十足。
很不巧,叶沉苏他们一来,就开始下起了小雨。
沈砚寻觅了一圈,从一旁的小摊上随意买了一把油纸伞。买的时候没注意看,撑开了才发现,伞上面绘着的居然是一副鸳鸯戏水图。
叶沉苏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这挑的也太随意了吧?”
这图真的又丑又俗,难看至极!
沈砚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无奈道:“这我还真没注意看,没办法,先将就用着吧。等雨停了就扔,之后再买把新的。”
叶沉苏无所谓。
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同撑着一把这么清新脱俗不拘一格的伞,自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走了一小段路,沈砚就浑身不自在了。
幸好野居离这边不远,一到地方,沈砚直接毫不留情地把这把丑得惨绝人寰的伞给扔到了一边。
“绿兰姑娘。”
婢女拨开珠帘,朝着梳妆台前的女子说道:“有人来找您。”
“谁?”绿兰姿色一般般,相比于其余青楼女子来说,她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如今也不复早年那般的盛名。
再艳的妆,也难以掩饰年华老去。绿兰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有些后悔。
她当年怎就不像玉盼桃那般,攀一户人家呢?就算是做妾,成日被大房排挤,也总好过现在一点一点被人遗忘。
“他自称玉时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