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应酒歌草草将毛巾扔在洗手池沿,伸手撸了把脸,抬头看着洗手池镜面中自己那张苍白不堪的脸。
——对,应总,关于您要调查的邵先生,他本人的具体住房地点和个人联系方式我都给您发邮箱了,至于对方个人近况,健康方面不太理想,前段时间刚截肢,有待调养;其余更详细的情感方面,邵先生大学毕业后先后交往过几个女朋友,最近一个分手的是男人,但因为跟这位男性|交往时间不长,总体性向分析偏正常,不排除有双性恋可能性。——
皱着眉,应酒歌原地站了一会儿径直拐入自己卧室。
从床头柜底端抽屉翻出大学时期的几本日记,应酒歌眯着眼细致地看着上面的总体日期。
指尖落在大学毕业时间段的日记本,他将其他日记重新收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盛酒的扁玻璃瓶和一个高脚杯,走到一尘不染的玻璃办公桌前,打开样式简单的金属台灯,在那微弱灯光下斟酒,随后落座,读起十年前自己那青涩的笔记。
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字迹上,应酒歌一边浅啄着酒一边皱眉,任倾注那文字里的情绪慢慢唤醒自己封存的记忆。
——彦东。——
如果一定要说,他办公室那张和邵彦东的合影应该算是他跟对方告白前对方和他最后一张正经合照。
——我很喜欢你。彦东。——
应酒歌看着纸面上那些在现在的他看来相当陌生的字眼,不禁一阵苦笑。
事实上,毕业典礼那天的日记就这么几个字。
没有记录当天去看他的家人朋友,没有记录毕业的喜悦,没有记录任何当天的活动和特殊状况。
只有对邵彦东的□□绪。
应酒歌有些想不起来当年对邵彦东的那种感觉。
但从日记上来看……
指尖将玻璃杯捏紧,他凝眉。
对方应该是他当时相当在意的人。
相当……爱的人。
——彦东……我是认真的。——
——你让我静静。你给我先站那儿别动听到么应酒歌,别过来。——
——彦东。——
——你开玩笑么?——
——……——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知道么。——
——……——
——对不起,我接受不了,你让我静静。——
——……——
应酒歌想起那个叫骆迁的新调查员。
——怎么,以前同事?——
——前男友。——
对方轻松自如地说着“前男友”。
唇角忍不住覆上一抹苦笑,应酒歌将玻璃杯里最后一点液体饮尽。
当年的他,连跟对方做朋友的机会都没有了,这新来的小子却成功夺取了邵彦东的心。
这么多年过去了,要说因为这种事情吃醋基本不可能,应酒歌知道自己那点卑微的情感还不足以感天动地。
形式和成分很简单,就是那种喜欢上被拒绝,然后忘却,选择重新开始的剧情。
普通到基本在心里激不起涟漪。
在邵彦东之后,应酒歌经历过很多情感,有刻骨铭心的也有不值一提的,以至于做为他初次鼓起勇气告白对象的邵彦东已然显得不算很特别。
但此刻的应酒歌却感到好奇和苦涩两种情绪同时盘旋在心间。
好奇并苦涩着邵彦东截肢的个人健康状况。
好奇那个新来的孩子到底怎么让那个男人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