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锦言只觉得血气上涌,喉头里的一抹腥甜再也忍不住的喷了出来。
“王爷,你快住手啊!”
耳畔传来了平阳王妃的痛哭声,许锦言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身子一软又重重的跌了下去。
“王爷,您饶了他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不要再打了。”
平阳王妃抱着平阳王的腿哀嚎,已是泪流满面。
许阳伊一把扑在许锦言身上,大哭着喊道,“父王不要!求父王不要再打大哥了,呜呜呜,大哥已经受不住了!”
“让开!”
平阳王怒声道,脸上又是恨又是痛色。
“不要,不要!”
许阳伊就是不放手,死活要护着许锦言。
满身是血的许锦言动了动,随即苦笑着道,“妹妹,你让开,这次是大哥做错了事……”
“大哥……”
许阳伊哭着,随后被几个下人强行拉开了。
平阳王怒不可遏,狠狠的一记又打了过去。
只见许锦言仿佛死鱼,身体颤了颤,终是没有力气再挣扎了。
“王爷,不要再打了,言儿受不住了啊!”
平阳王妃伏在许锦言身边,两手不住颤抖着摸着他的脸。
“母妃。”许锦言声音嘶哑,眉毛疼的皱成一团,强忍痛楚低声道,“不要哭了,儿子没事。”
话未说完,许锦言头一歪昏了过去。
平阳王这才长叹口气,扔了手中的板子,一时间王府又乱成一团。
许锦言昏昏沉沉,只觉得身上时而冷的刺骨,时而如烈焰焚身,身后更是有说不出的痛楚。
一路被下人抬回了东苑雅居,许锦言满脸是汗,嘴唇失却了最后一丝血色,变得惨白异常。
平阳王下令禁足,不准别人来东苑探望,更不准许锦言再踏出王府一步。
臀腿间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又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凝固。伤口已经紧紧的跟衣服粘在了一起。
子衿抿紧了唇,眼眶通红一片,强忍眼泪一点点的用水给伤口润湿,然后才轻轻的将衣料揭下来。
可即使是这样,许锦言还是痛的白了脸,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沾湿了鬓角的发。
“桃夭,你赶紧再去换盆干净的水来。”
子衿开口道,手上的帕子才一放下,就染红了一盆水。
“好,我这就去。”
桃夭带着哭腔,端着盆下去打水去了。
“世子,你忍一忍。”
子衿小声道,手下稍一使劲,血肉模糊的伤口还是一瞬间让她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许锦言痛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嘴里咬着拳头才生生的将痛呼声咽了下去。
这顿板子挨了七十五记,没将许锦言活活打死,却也是生生的给他揭了一层皮。想来得休养好些时日才能好。
上药的过程尤其难捱,伤口又痒又痛,让许锦言心头烦闷,可仍是强忍着不发一言。
因着王爷的吩咐,子衿几个大丫鬟给许锦言上完药后就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上锁的声音,几扇窗户也被人用钉子钉住了,屋内一下子暗了下来,只有微微的烛光摇曳。
许锦言心里明白,平阳王这是铁了心要罚他,也是变相的不让他再回青离山去。
也罢,如今他伤成这样,只能静静的在王府待在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