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总在不自觉间、勾动着别人的心--
刀者蓦然一惊,发觉自己对他投注太多不该有的独佔欲,其实他早已知道,他不会被任何人所掌握,只是还是很想、很想,任性地、将他据为己有。
念起那一日,随着他去寻找那名金髮剑客,他只让他远远的在旁看着,仅只是看着、那几个带笑的触碰就让他愤怒颤抖得几乎站不住脚,狂焚的妒火几乎烧尽他的理智,恨不得、立刻将他从那人眼前拉走,恨不得、向天下人宣誓,这个人、金子陵,属于我、王者之刀。
咬牙,直截了当地向他要答案,「你是不是对任何人,都像对我一样?」
菱唇扬起绝美淡笑,水蓝色银眸又让他失了好一阵子的神,「很重要吗?」
手上力道加紧,看见他凝起的秀眉又心疼放开,赌气地背过身子,「不想回答就算了。」
几秒宁静之后,腰间被一双柔软的酥手轻轻环住,感觉背后贴上一张冷凉,那个让他失去自制的人儿整个贴合上来,磨蹭、磨蹭,语气有着一丝歉意,「生气啰?」
听到那句话,鬼才发的出脾气,闭起眼,痛苦的闷哼一声。
该死,这男人、完全没自觉的男人--
不是没察觉他极力忍耐造成的僵直、也不是对自己和对方强烈的体温对比毫无所感,只是仍忍不住在他宽阔的背影上试图多获取一点温暖,最后,知道自己最好不要再挑战他的耐性,金子陵放开手,嘴角牵起笑容,善解人意地建议,「我想、还是让你去泡个水好了,看你热得汗流浃背。」
咬牙爆出低吼,「你这样、见鬼的谁不会想要。」
「唷,你这句话很有深意,我怎么样、谁想要怎么样?」
「你再多问一句,我就示范给你看。」恶狠狠地抛下警告,走出草庐直朝湖边而去。
身后忽然响起毫无气质的大笑,那颈部以下泡在水里冰镇的某人,霎时气得红透了俊颜。
懒洋洋地挑起桌上一颗青梨叼在嘴中,跟着走到湖畔,刀者见他靠近,下意识挪了挪位置,不让这个比女人还要媚惑的傢伙再有机会挑动他的火焰。
表情受伤地停下脚步,「欸,我是有这么让你避之唯恐不及吗?」
「你再靠近,我就拉你下水。」
洋洋得意地走到他身后,一点也不在乎那句威胁,蹲下把玩他灿白的髮丝,「你捨不得。」
啧啧,这男人身材当真不错。
刀者突然间勐地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扯,那玩的正开心的人自然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硬生生地直扑进水里,第二次被湖水灌得饱饱,冷水冻得他难以泅泳上岸,偏生那死没良心又不肯拉他一把,在水底挣扎许久,刀者似乎才想起自己手上还牵了个人,用力一拉,将他拉出水面,金子陵咳红了俏脸仍是吐不尽腹中的水,又冷又呛害他难受地皱起细眉。
美目含怒狠然朝始作俑者一瞪,这笔帐他一定要加十倍讨回来,「王者之刀,你--」
刀者紧紧握住他纤细的瓷腕,警戒神色让金子陵语音顿止,转首望见他右手抓着一只蓝色羽毛。
那熟悉的信物让金子陵一愣,夹手想要抢过,刀者却不愿让他触碰,撑臂跳上湖岸,跟着把金子陵打横抱起往草庐方向回去。
「别乱动。」刀者低声警告,语气特别凝重,「有敌人来袭,刚才差点伤了你。」
眉峰凝聚,意外地发现自己心绪一片混乱,甚至没时间注意怀中人的手悄悄环上自己的颈。
那只轻如飘絮的羽毛像是有千斤重般勐然敲上他的心口,激起阵阵跌宕涟漪,不明白为何它能造成这么大的震撼,唯一能确定的是,以前自己绝对见过这只羽毛,还有羽毛的主人。
蓝髮、蓝衣、蓝影。好熟悉好熟悉的感觉,好近、却又好远。
那个人、到底是谁--
金子陵望着刀者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心里已猜得八九不离十,一阵莫名酸楚滑过,他悄悄别开头,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暂时的寂寞,调整好情绪之后再度对上他的眼,绽开灿烂笑容。
「你紧张什么,那是我朋友,还不快放我下来,我要去见他。」
刀者怀疑地在他脸上寻找一丁点的不确定和不诚实,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金子陵仍是一如往常地轻笑着,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手臂一紧,「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推开他的怀抱跳落地,「耶,这是我的朋友,你跟去干嘛?」
眼见他要走,刀者忽地拉住他的细腕,眸中写满深浓的担忧,「等等。」
敛下秋瞳,轻轻挣脱那掌暖和,扬起一个很淡的笑容,「在这边等我,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