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忌,你说你要带我去蜀地和塞外玩,你还记得吗?」雅瑟风流没有回答天忌的问道,只是自顾自地说着:「听说,四川的豆腐料理很好吃……风景很漂亮,而且……我们说不定还可以去看长江源头……」
「雅瑟,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大夫!」天忌说着,用唯一还能使力的左手想将雅瑟风流抱起,却是力不从心。
「天忌……不用了……」雅瑟风流阻止了天忌。「你听我说完嘛!」
「雅瑟……」
闭了闭眼,雅瑟风流停了一下才又开口,声音里,有着淡淡的愁。
「塞外……有很多马对吧?我们去骑马好不好?……我想骑白色的马……那样应该会很好看……对不对天忌?我骑白色的马好不好?」
天忌没有说话,只是用左手搂紧了雅瑟风流。
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感人戏码,燕子丹心冷了、碎了。
什么都结束了……他永远……都比不上天忌……
抹去嘴角的血迹,燕子丹扔开剑,转身离去。
没有人去注意到燕子丹的去留──事实上也不会有人注意。
天忌满心想的都是雅瑟风流,而雅瑟风流……
「天忌……天忌……我好冷喔……」雅瑟风流低低地说着,似在哭泣。
天忌闻言,手臂横过雅瑟风流,扯下自己的披风裹住他。
「不冷了,雅瑟,不会冷了!」天忌不断地重复道,将雅瑟风流紧紧拥住。
眨了眨有些失神的蓝色瞳眸,雅瑟风流微笑着,却流下泪来。
他也好想活下去……真的好想,可是他知道他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地流失着,他开始觉得冷、觉得累,也好想睡,但他好怕他要是睡了也许就再也醒不过来,好怕、好怕……
「天忌……我真的好想再一次在你眼中看见我自己……真的好想……」
「会的,你会看见的……」天忌轻声道。
呵呵……天忌在说谎呢……
雅瑟风流想着,伸手握住了天忌的手。
「天忌,你爱我多久了?」
「从我还是慕风的时候。」天忌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真的!?」雅瑟风流惊喜着。「我啊……是你要离开的时间我才突然发现到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变成风吗?」天忌说道,握紧了手中逐渐冰冷的柔软。「因为风,可以拥有你的笑声。」
闻言,雅瑟风流笑了。
轻轻的、淡淡的,带点忧伤的笑声,听起来,像是哭泣。
而雅瑟风流是真的在哭,一颗又一颗像珍珠般晶莹的泪水不断地滚落,让天忌分不清胸前的溼意是雅瑟风流止不住的血还是自己或是他的泪。
天忌好傻呵……只要他们相爱,他就能拥有他的笑声的。
「帮我……去看看蜀地和塞外好吗?」
「要去一起去!」天忌终于忍不住狂吼:「要生同生要死同死!我说过我不会再丢下你,你听见没有?」
雅瑟风流仍是哭着,一直哭着,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勇敢,他一直在不知不觉中依靠着天忌,但他还是可笑地想要保护他爱的人,结果到最后,他却是成为伤天忌伤得最深的人。
他是真的想陪在他身边,真的想!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光用想就能够实现;现实是残酷的,梦想是会破灭的,他早已过了那种可以做梦的年纪,却仍是傻傻地编织了一个美好的梦境,让他跟天忌在其中幸福地生活着。
梦会醒,醒了之后他们该怎么办?江湖江湖,只要走进一步,终生都洗不尽那铅华,就算有心想退出,但仍会被有心人拖累,他们本就是在刀口下过日子的人,该拿什么去换取属于他们的幸福?
「天忌……天忌……」雅瑟风流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流泪,只是唿唤着天忌的名字。
他看不清楚了……天忌的脸突然变得好模煳,声音也听不清楚了……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轻轻地飘了过来,飘进他耳里,那一声声听不真切的唿唤……
是他在唿唤着天忌?还是天忌在唿唤他?
好累了……他快撑不下去了……眼皮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不断地阖上……阖上……
「天忌……说爱我……」
天忌低下头,额抵上雅瑟风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