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心何忍…尤其是那麽善良、可爱、热心肠的善法…

他这一生中，心从未这麽乱过。

他静静坐在车里，要是有认识他的人看见，一定会很讶异，向来冷静聪慧的他，也会有如此茫然的神情。

然後他打电话给袭灭天来，说：

「我知道你最近忙，不过可以见个面吗？我有事跟你说。」

「嗯，到我那儿去吧！」电话那头，完全不知情的袭灭天来说。

「好。」苍说着，心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他是多麽多麽爱着袭灭天来，爱到宁愿袭灭天来恨他不原谅他，也不愿意有一天袭灭天来可能因为他们的感情而後悔。

如果…有一天，必须面对无能为力的遗憾…

想到袭灭天来心就深痛。

然後，想到善法也让他心疼。

如果善法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状况，那麽他便没有权利泄漏善法的秘密。

他只能沉默。

心里有种觉悟，也许这一生，他都将怀抱着对袭灭天来的思念而活。

刚挂电话，手机又响。

是九章伏藏。

苍接通电话，电话中，九章伏藏约他晚餐，说是要跟他讨论音乐学院成立科系的事情。

苍答应，然後挂断电话，一种深寂将他包围，无处可逃。

※

就在唇与唇即将相触之际，袭灭天来拉开了小妖。

「袭灭天来…」

「我想抱的人，只有一个。」

袭灭天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如果他是更温柔细腻一点的人，他也许会为了不伤害对方这样的理由而拒绝。

但是，袭灭天来的心思里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存在。

本质上他是一个自我中心的人，他所说的，只是再直接不过的坦白话。

此刻在他心里，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的余地。

他远比任何人所了解的他更绝对、更极端也更纯粹。

一股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袭灭天来掏出手机，拨电话给翠山行。

「袭灭天来？现在是半夜欸！」

「你听好，你哥他不接我电话，所以我要你告诉他，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他还是我的！」

「袭灭天来…」

善法开门出来，说：「喂！袭灭天来！大半夜的，你在那边嚷什麽？」

袭灭天来不理他，继续对着电话说：

「我管他是为什麽原因！他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把他绑回来！」

袭灭天来怒气冲冲切断电话。

善法走过来，说：「要不要帮你订机票？」

袭灭天来看向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