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你个混账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赵父差点被气晕,拿过一旁准备好的家棍,两三步冲到赵楷面前,手起棍落。
赵楷挨了两下就嗷嗷直叫唤,这可比王斯文的拳脚疼多了。
一旁的宋峭看不过去,连忙上前劝阻赵父:“赵伯父,您消消气,切不可这般动怒!”
赵父见拦人是刚受封的骠骑将军,连忙将手中的棍子扔到一边,慌慌张张地拱手作揖:“下官拜见骠骑将军。”
宋峭一看,这可受不起,忙道:“赵伯父不必多礼,您还是唤我峭儿便是。”
赵父看着眼前一表人才,前途无量的宋峭,再瞅瞅自己家锒铛入狱,差点人头落地的犬子,顿时心中一片悲怆,竟掩面流泪起来。
赵楷一看亲子相认,果真是哭了,就是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这时门外来了个小厮,说是膳房做好了晚饭,唤众人前去用餐,赵楷刚想拍拍屁股上的灰,前去饱餐一顿,边上的赵父牛眼一瞪,呵斥道:“孽子,你晚上不许吃饭,给我回房面壁思过去!”
赵楷一听,两眼都失去了神采,正要心如死灰的转身离去,却瞧见宋峭对自己使了个眼色,赵楷心领神会,放下一颗心回了房间。
晚上,赵楷在房里吃着宋峭偷偷送来的饭菜,他先是风卷残云般将几个餐盘扫荡一空,接着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对宋峭连声感谢。
赵楷叹息道:“宋兄,没有你我可怎么活!”
宋峭笑笑:“赵兄吉人天相,都是命里该带的,与我作用不大!”
赵楷忙道:“宋兄过谦,没有你我已经是刀下鬼了......”
他心想,宋峭这人哪儿都好,就是总是乖嘴蜜舌的,谦虚过头就显得虚伪。
第二天清晓,赵楷醒得早,掀开床帷下榻,微觉清寒,打开窗户看去,见园中土润青苔。原是五更时落了几点微雨。
古代的空气是那么清新,没有半点雾霾,清晨的花园是那么美丽,枝杈上还沾着晨露,这一刻,赵楷闭上眼睛,他的身心都被治愈了......
“大少爷,九皇子来了!”
突然有个小厮,丢魂失魄地跑到赵楷房前,对着窗户里探出的头喊道。
赵楷刚想做个深呼吸,吸进来的气还没吐出去,硬生生被憋在鼻腔。
可能是在梦里罢,赵楷睁开眼睛,转身走向床榻,又睡了上去,换一个梦做吧,这个梦的开头不错,结局太糟糕了。
门外小厮见他面无表情,心头大惊:少爷不亏是少爷,这个当头还是这么气定神闲,从容不迫!实在是令人自叹弗如!
半响过去,房里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小厮慌了,难不成方才的面不改色,实则是生无可恋,少爷该不会是要自寻短见吧!
他不敢多想,立马一脚踹开房门,却看到他家少爷正躺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小厮:......
“少爷!少爷!快起来吧,老爷夫人已经在厅堂接待了,您再不去就要......”小厮憋了一口气,大吼道:“大,难,当,头,啦!”
赵楷被震得左脑撞右脑,一个轱辘滚下床。
“你再说一遍,谁来了!”赵楷声音颤抖。
小厮鼻子眼睛快要皱到一起,又重复道:“九皇子来了!”
赵楷心跳如雷,赤着脚在地砖上转来转去,跟个被鞭子抽的陀螺似的。
小厮哀求道:“少爷,咱别转了,赶紧洗漱换衣行吗?”
赵楷大喝一声:“水!给我水!”他要喝口水压压惊。
小厮连忙跑到桌前,提起茶壶给倒了一杯隔夜茶......
赵楷咕噜灌下一口茶,定了定神问道:“就九皇子一个人?”
小厮道:“是啊,还有两个侍从,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赵楷缓缓又喝了口茶,自我安慰道:一个九皇子,比花娇弱,怕他作甚!只要不是那豺狼虎豹......
“少爷少爷,太子殿下来了!”
噗——隔夜茶在赵楷嘴里溜达一圈,又被尽数喷洒到地上。
赵楷腿一软,瘫倒在边上的小厮身上。
外门又冲进来个小厮,看着赵楷还未洗漱换衣,急得嘴都打磕绊了:“少少少爷!您怎么还没准备好!”
赵楷气若游丝,道:“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