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兄,介意我问你一件私人的问题吗?」
「介意。」这人不只知道他是武痴前辈的学生,还知道他是萧家人,更知道自己的本名!他极度怀疑朱闻苍日口中的『亲叔』是不是跟自家父亲很有交情,因为以上三个答案,朱闻苍日说这些都是从他亲叔口中得知的。反观他自己,对朱闻苍日这个人几乎一无所知,从认识以来,他只能从服装判断朱闻苍日可能是白领阶级上班族。这家伙还想问他私事?情形应该颠倒过来才对吧!朱闻苍日连他极力隐藏的本名都知道了,还想探问什么私事?
看箫中剑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朱闻苍日语气好哀怨:「别这样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让我问吧~」
努力忍受朱闻苍日诡异的譬喻,箫中剑斜睨他帅气的侧面,开口便泼他一桶冷水:「我看不出来你目前性命受到威胁,倒是你口中说的私人问题让我觉得自己倍受威胁。」他抿唇一笑:「况且你又问我介不介意,这代表我有选择答不答的权力了。」
闻言,朱闻苍日嘴巴一扁:「可是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再不问,我一定会憋到内伤。」顿了下,可怜语气再重三分:「难道箫兄忍心看我为此而得忧郁症吗?」若非碍于正在开车,否则朱闻苍日一定会再加个西施捧心貌。
真是够了,如果有戏团要招演员,他第一个推荐朱闻苍日,肯定选上的!
箫中剑扶额道:「要问什么你说吧。」再让他装可怜下去,他很怕自己会失手打爆朱闻苍日的头。
「箫兄喜欢男人吗?」
『轰!』一道惊天雷直接砸上箫中剑的天灵盖。他额角青筋跳动,一双美目狠狠瞪过去。「七月半都还没到,你这么急着进鬼门吗?」敢请朱闻苍日现在是在问他是不是同性恋?就说冷醉是单纯的朋友了,他还在怀疑什么!
虽然没有与箫中剑四目相对,朱闻苍日的心灵还是被那双眼刀砍得鲜血淋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的声音好无辜:「可是,箫兄你自己说习惯被男人亲……」不就代表你喜欢男人吗?后半句他没有勇气问出来。
『轰!』又是一道惊天雷,箫中剑被电得脸都黑了。他可是男人啊!怎么会习惯被男人亲!「我有说过这种话?」
他看见朱闻苍日点头如捣蒜。
「你确定不是你幻听?」
他再度看见朱闻苍日的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一样。
……
…………
………………
他怎么可能习惯被男人亲?他是男人啊──!
箫中剑在心底仰天怒吼。
「我什么时候说的?」目不转睛盯着朱闻苍日,那眼神像是长出两只手紧紧掐住朱闻苍日的咽喉。
被箫中剑冷冽的视线盯得呼吸困难,朱闻苍日有些后悔自己的好奇心。果然,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只……虽然他不是猫,但下场已经很接近了。「我们在露城的时候,我喝醉那晚的隔天早上。」面颊有些烧,他又忆起身旁这人儿瑰瓣香甜的味道。
箫中剑表情一滞,粉樱色的唇瓣微启,脑袋轻轻偏向一边,如刀的视线被回溯的思绪淡化成春雪初融的温润。
朱闻苍日喝醉的隔天早上?他记得自己为了这人提早出门买东西来解宿醉,甚至还大发慈悲的帮他按摩……
啊!想起来了!朱闻苍日突然唤了他的本名,还亲了他!
几乎被淡忘的记忆逐渐鲜明起来,他记得后来朱闻苍日问他为什么没生气?他好像回说他已经习惯了什么的。
就在这时,朱闻苍日已将车子开进停车场,也找着了停车格,停好了车。这下朱闻苍日终于可以好好面对箫中剑,也可以好好解开这个困扰他已久的疑问。
朱闻苍日转过脸,正好对上一双含着戏谑笑意的翦眸,被箫中剑这么看着,朱闻苍日猛地一阵尴尬,立刻想起那天早上偷亲箫中剑后,箫中剑不但没被吓到,还一脸兴味瞅他的情景。
『看样子,他应该想起来了……』朱闻苍日暗忖。
见朱闻苍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箫中剑忍俊不禁,笑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哎?」朱闻苍日听得一头雾水。
「边走边说吧。」说着,开门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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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喧哗的美食街上人潮汹涌,他们两人并肩走着,以免被人潮冲散。
「原来是这样。」听完箫中剑令人咋舌的高中经历,朱闻苍日恍然大悟地点点头。「真是辛苦你了。」手臂一搭,自然而然环上箫中剑的肩膀拍拍两下以示安慰。有这样的经历,是幸还是不幸呢?「所以你是被男人亲到习惯,而不是习惯被男人亲?」朱闻苍日自个儿做出结论并且反问。
「这种事情不需要讨论。」他们可以不要一直在这件事上转吗?要不是朱闻苍日一直误会他,他才不想要提起那段惨无人道的高中经历!
「别这样嘛~箫兄,你喜欢听故事吗?」
「这个问题重要吗?」这种『强吻』故事不听也罢。
「你知道吗?一个人的出现纵使再有多美丽的外表,唯有故事才能让他的生命更完整,让人口耳相传甚久。」
对朱闻苍日心血来潮的文艺气息不以为意,箫中剑冷冷道:「我不觉得被男人吻这种事会让我的生命更完整,也不想让这种事被永久流传。」
『但是我觉得啊!也想啊!』朱闻苍日在内心大喊。『不过我的对向只有你一个,而且这种事只要在你我间流传就好。』知晓箫中剑对自己的感觉只在于朋友关系,他也不在意,无妨,感情这种事需要培养,尤其对方似乎不是『圈内人』,他不想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