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礼拜五晚上直接睡你那吗?』
「你刚问的是周休吧?」他忍不住白眼。
『如果周五在你家过夜,隔天早上一醒来就能喝到你冲的咖啡了耶!』朱闻苍日笑得很欢,阳光般的气息带着兴奋。
兴奋个鬼啊!一早醒来就能喝到他冲的咖啡?这啥烂理由!箫中剑好想隔空捏掉朱闻苍日的头。「周六见,就这样。」不等朱闻苍日再度施展朱闻式撒娇法,箫中剑很爽快地挂了电话。
*****
「无人、无人?」
怎么又是朱闻苍日?最近常被这人拐着跑,现在连做个梦都会出现吗?
动了动眼皮,喉咙痛得像火在烧发不出声来,额头上传来冰凉的感觉,让发疼的脑袋舒服了些。
「你发烧了。」
真惨,还烧到幻听,朱闻苍日的声音怎么听起来跟真的一样?他应该是在做梦吧……?
箫中剑艰难地睁开发酸的眼皮,对方因他的动作而停下手边的工作。
「你发烧了。」那人重复说了一次,将毛巾拧乾后擦了擦箫中剑的额头。
箫中剑满脸惊愕地死死盯着眼前的人:朱闻苍日!?
嘴巴动了几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朱闻苍日见状,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勾着笑倒了杯温开水给他。
「你怎么进来的?」箫中剑喝完温开水又躺了回去,尽管全身酸疼得厉害,他并没有打算放过这个擅闯民宅的家伙。
「走进来的。」哎,被瞪了。「你大门没锁。」
啊……他竟然又忘记锁门了……箫中剑懊恼地用棉被蒙头。「别被我传染了,你回去吧。」浓浓的鼻音从棉被底下传来,听起来闷闷的。他昨天打电话给朱闻苍日,说他感冒,周六别来找他喝咖啡,怎么这人又跑来了?
朱闻苍日瞧着这团人型虾球,嘴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怕传染就不会来了。」轻拍棉被团两下,「你的药放在哪?」
「柜子上。」箫中剑从棉被理探出半颗头,一双眼骨碌碌地瞅着眼前替他忙碌的人,心里很复杂。
他该感谢朱闻苍日的好意吗?或者说……鸡婆?虽然有人照顾他就不用自己忙,但心里又过意不去,他也曾自己一个人养病,其实朱闻苍日不需要这么……
「来,把退烧药吃了。」连人带被将箫中剑从被窝里挖起来,拿过开水和药。
箫中剑苦着脸把药吞下,喝了两口水正要把杯子移开,瞥眼却见朱闻苍日蹙眉盯着他,手一僵,心情有些闷,只好认命地在朱闻苍日的监视下把整杯水喝完。
朱闻苍日满意地收回茶杯,「保温瓶我放在床头柜,你伸手就能拿到。好好休息,我去煮午餐。」提着茶壶和杯子正要走出房间,窝在被里的箫中剑却叫住他:「朱闻……」
「怎么了?」
箫中剑疲惫的神色漾着感谢的微笑,对他说:「谢谢……」
朱闻苍日勾起嘴角,摸了摸那张烧得红噗噗的脸:「别客气,你多休息。」
朱闻苍日离开房间后,箫中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呼了口气。好久没被人这样照顾了,像是回到小时候生病时有家人在一旁陪着。人在虚弱时都希望有人在身旁,但又矛盾得觉得不想麻烦别人,感觉自己很没用……
回想昨日,早上起床时他就觉得不太舒服,向学校请了一天假,上午到诊所看医生,原来是得了流行性感冒,于是他便回家休息,怎料这一躺,一路睡到了晚上,晚餐胡乱吃几块苏打饼垫胃后就吃药睡下了。
今早醒来全身软绵绵的,原本想直接拿过药吃下,又觉得空腹吃药伤身,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蹒跚地下楼走到厨房,吃了一片吐司后便把药吃下。
他其实可以直接上楼睡觉的,但一想到外头的盆栽没浇就觉得不太舒坦,反正人都下楼了,就顺便浇一下。于是他又拖着病恹恹的酸软身体,熬着每一步彷佛踏在棉花上的感觉拉开了铁门,走到台阶上浇花,心想等下上楼再睡一下,然后到超市买个菜,要不然午餐再这样乱吃下去,这病恐怕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没料到,他再醒过来时,家里已经蹦出一个不请自来的……应该叫看护吗?
生病这种小事他不会到处宣扬,只是碰巧原本周六与朱闻苍日有约,所以才通电话告诉他不用来,因为自己生病了……他是真的没想到朱闻苍日会过来照顾他。
通常得知朋友生病,因此取消约会,之后应该不会热心到友人家照顾吧?探病是有可能……他能肯定朱闻苍日百分之百是来照顾的。
他会不会太闲了?箫中剑纠结地想,放着美好的周休不过,跑来这里当看护?
一种微妙的感觉缠上心房,圈绕着他的心情像被一团棉花糖给包围,甜甜的、软软的……
好想就这样一直给他照顾……
*****
靠坐在床头,箫中剑看着手里那碗浓稠的白稀饭,觉得自己一定要快点把病养好,他不喜欢吃白稀饭。
「有肉松吗?」
「有,但你应该不能吃吧?」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